第52章 问询 (1/2)

死亡，对于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民族、乃至个人来说，都是令人敬畏的事，包括希冀来世、把冥界当作最终归宿的宗教信徒，也不会因此选择直接自杀，即使这一切终究无可避免。

而死神在大多数人眼中，不但是剥夺灵魂、制造死亡的罪魁祸首，还是破坏幸福、散布痛苦的邪恶来源，所以尽管面前的塔纳托斯，看起来英俊不凡、彬彬有礼，与世俗传言大相径庭，却依旧令王学心生芥蒂。

不过这并不是他刻意隐瞒的主要原因，而是长年累月的独处，孤僻淡漠的性格，使其对过于热情的主动接近，本能地产生抗拒。就像孩提时代被父母灌输了“不要与陌生人说话”，步入社会接触到欺诈骗术之后，涌现出的自我保护意识，它会随着环境阅历渗透到每个人的生活习惯当中，从而逐渐改变待人接物，社会交际的态度。

好在塔纳托斯看起来并不关心答案，微弯的深棕色眼眸没有对他拙劣的演技，展现出任何细微的波动，仿佛刚才的谈话根本不存在一般，直接右手一引：“这边请，我先带您随意参观一下！”衔接毫无停顿，纵是资深笑面虎也很难做到如此自然。

王学不善伪装，满脸讶异地想：来自古希腊的礼仪？客随主便就是了。

错身而过的刹那，他看了看独坐高台的冥王，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经过井潭时，对方将卡戎的魂晶随手抛入其中，看着它“咕咚”一声沉入水底成为众多黑色石头之一，连同穹顶的星河倒影也变得模糊一片，王学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分不清生与死的差别，真实与虚幻就像这些涟漪，在跌宕起伏间融为一体。

塔纳托斯带着他穿过围栏，一路行至青铜时期的立柱前，一面面灰色的墙壁光滑平整，玲珑浮凸的人兽刻画栩栩如生，还有许多恢弘庞大的战争场景，伴着对方的讲述，仿佛将震天的杀伐，无尽的怒吼带到耳边，令他亲临那个蒙尘的激越年代。

但是王学并没有忘记重返人间的夙愿，待到对方话语稍有停顿，他迫不及待地打断问道：“咳咳...塔纳托斯，请问有什么办法能重返人界么？”

“没有！”回答竟是如此地干脆果决，掷地有声，连带着前者悬着的心猛然一沉：“不过...”

“不过什么？”如同坐上过山车，跌至谷底又反冲半空，再难让人保持淡定。

急切的语气令塔纳托斯不由得回头看了看王学，见他面色紧绷便伸手拍了拍后者肩膀，似是试图缓解对方焦虑的情绪：“别担心，我的朋友...卡戎想必已经跟你说过一些我族的故事。”

“奥林匹斯山一脉自纪元伊始就人丁不旺，身体的强大限制了我族的繁衍速度，所以关于灵魂探索方面获知不足，比不了古埃及平原的部族，甚至连弱小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人类也后来居上，他们可以依靠人数上的优势，而我们只能凭借漫长时间的积累。”

王学一时难以理解灵魂研究和族群数量之间有什么关系，不禁出言询问，后者很快就毫无保留地将相关所知全盘托出。

“你知道人类的第一次心跳出现在什么时候么？”塔纳托斯顿了顿，把脸转向刻满异兽的墙壁，没等他接话又继续说：“任何一个物种的开始，都不是所谓的鸡生蛋，蛋生鸡，而是类似宇宙是从何而来这样的问题，它永远无法通过某种手段去验证核实。”

一位史前传说中的神袛，忽然当着自己的面讲述科学，令王学觉得荒诞不已，不过毕竟事关重大，他依然专心致志地听对方从头讲起。

“人类的繁衍速度无论前后都是相当快的，胚胎八个星期左右产生第一次心跳，八个月后产生第一缕意识，这与创世之初差别不大，但是创世神族却要消耗近千年才有新的成员加入，极低的受孕几率，漫长的孕养时间，使得我们无法形成大规模的族群。”

“可是即便如此，人类也无法得知是什么造就了第一次心跳，流传的比较广的说法是：源于大地的脉动，或者母体心脏跳动产生的共振。”

“但是随着古埃及平原灵魂魔法的加入，以及后期衍生出的生物科学，让他们在末日前期逐渐发现了一些眉目。”

“人类是一个富有创造力的种族，他们总是能从现有的事物上获得启发。这些人首先对人类的物质机体进行探索，模拟农作物种植的方式，比如嫁接、育秧，利用大量的野兽人口作为材料，进行肢体分解修补，不断改进医疗水平，使得很多意外伤残的人员重获康健，并慢慢地衍生出试管婴儿，扩大种群数量。”

“然后他们发现无论正常受孕，还是体外受精再注入人体孕育，基本上都是两到三个月左右产生心跳，由一团有机物体转变成新的生命；可是在没有母体的环境下，即使利用模拟手段将胚胎的存活时间延长至八个星期，最终也无法令其产生心跳直至死亡，由此推测出母体心跳共振的可能性，但那时候人界的魔法元素已经近乎枯竭，直到最后也没能单凭科学手段证实。”

说到这里塔纳托斯忽然偏过头，面无表情地问王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唤魂一说？”

道士做法、借尸还魂等等民间传说是有的，王学心中甚至闪过曾在“三生石”上所见的画面：那个面色枯槁的老人，用手中的鲜血在地面上刻画不知名的符文图案，然后左蹦右跳，姿势怪异，把地面踩踏得砰砰作响，像跳大神一般...随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