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1/2)

演墟测试结束后的第三天就是岳华书院内院开启的第一场测试，其名为“尚武”，地点择在潮岸森林的原岚城古战场。

洛扶殷乍一听时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在造册结束后被接引者引到了原岚城古战场的边缘熟悉地形时才察觉到不对劲。

接引者是个眼前蒙了一层白纱的尖耳少年，其异族的特征可以说是非常明显了。

“原岚城古战场遗迹的形成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即元历4084年到4094年间，此地曾发生过一次旷日持久的战争，交战双方都在战场上留下了许多的阵法和陷阱，以至于临时修建的堡垒原岚城也因此而覆灭。然而时过境迁，生灵的足迹终究敌不过时间的侵蚀，古战场上的生机随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风吹雨打，还是生出了万顷碧树，无边草芥。”

“这地方很美，”洛扶殷远远地眺望着远方绚烂的色彩，“朝夕见岚，填地为城，是为‘原岚’。诗词中所歌颂的‘云光岚彩四面合’大约也不过如此了。”

少年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人好生奇怪，”他轻笑了一声，“我四年前接引过不少人，哪个不是拼了命想尽法子从我口中套出测试的信息，怎地到你这儿就变成游玩踏青了呢？”

洛扶殷：“那他们可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未曾。”少年摇了摇头。

“这不就结了，”洛扶殷的眼睛里映出了夕阳的绚丽，更衬得那双清泠泠的双眸里似是融入了一种冷与热杂糅的感觉，“与其绞尽脑汁去钻研这些多余的事，倒不如聚焦于眼前，人生么，总要旷达些为好。”

少年不语，安静伫立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漠然。

洛扶殷沉默良久，直到蒙着眼睛的少年以为她无话可说之后，那在旁人眼里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少年这才轻声问道：“北疆是什么样子的？”

接引者少年唯恐自己听错了，颇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望着声源的方向。

“你在说什么？”他困惑地皱了皱眉，“为什么要问我北疆的事情？”

“你或许可以认为我觉得北疆的风土人情更重要，”洛扶殷笑了笑，“避而不谈抑或是曲折婉转不是我的风格，你大可以不必担心会泄漏些什么......当然，如果不愿意，你也可以选择不予言说。”

“原因呢？”

洛扶殷偏着头：“大概源于我有一个北疆的朋友？”

“我想我感受到你的好奇心了。”少年颇为无语道，“北疆没什么好说的——乏善可陈的无聊荒漠和风暴，以及想尽一切办法也要逃离的人们。这些都不过是人之常情，只要开通了灵智的生灵，都是会向往更美好的地方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清任何话语。

回忆有的时候过于难言而复杂，就会让人陷入矛盾的情感中，哪怕是一段辛酸过往，也不愿让外人硬生生地去扒开。

洛扶殷深知这一点。

也不知到是不是因为身处异世的缘故，她近几年来越发地怀念起了在现代的生活，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但不管怎么说，那是她记忆最开始的地方，将近三十年的轨迹，也不是说抹除就抹除的。

“就算穷尽一生追寻，似乎也只能选择流浪。”

洛扶殷已经记不清到底是谁曾经和她说过这样的话，纵然她过目不忘、博闻强识，也会有许多不明了的地方。

就比如，她实际上根本就看不透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唯一尚算比较强烈的愿望，大概就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够自由地活着，勿需牺牲他人那般活着——可这根本就不现实，也只能成为愿望而已。

“你在看什么？”

少年察觉到这次的被接引者的视线又眺望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洛扶殷嘴角微微勾起：“啊，可能是面前的美景吧。”一切总会变好的，就算注定流浪，也要心怀希冀。不管再怎么厌恶，也请活下去罢，不顾一切地活下去罢。

她第一次意识到，“回家”这个词对于她来说，也许早已经成为奢侈。

她是一个异乡人，永远也只是个异乡人。

*

“尚武”开始进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破晓时分。

每个人的手腕上都被环上了造册结束后的领到寻风镯，据说是为了追踪每个人在接下来的测试里的表现。

寻风镯么，这玩意儿的原理洛扶殷晓得，她记得以前墨垣曾经给她普及过这方面的知识。

这个世界上的职业繁多，但很多都是传说时代以后才发展起来的。主要的职业也就那么几个，武者、术士、医师、阵道师和铸剑师，偏门的一点的话还要算上咒术师和结界师。其中，咒术师是从召唤师的基础上发展而来，而术士则自诩为召唤师的正统，两者有共通之处，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理念上的不同。

咒术师讲究的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用掠夺福祉的代价来进行诅咒施术，而术士能够施展出的术式也不是白给的，越强大的术法自身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轻则精血，重则寿命。因此，不管是术士还是咒术师，都会兼以修行武道，武道是一切职业的基准。

而寻风镯的铸造则需要术士在上面刻法阵附魔，一般来说只需要普通元宝鼠的一滴血作为材料就足够了，其主要起的作用就是通过流动的风来进行追踪和定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