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归来 (1/2)

身后不远处，好像飘着一个人。

为什么要说“好像”，因为周凌也不能肯定，那是不是一个“人”。

那东西，看起来更像一团黏稠的蠕动着的水玻璃，又像天空突然被打上了厚薄不均的马赛克。只是那一团水玻璃或马赛克，却呈现出一个人的形状。

周凌第一反应，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他拼命挤眼睛眼泪水都挤出来了，那个“人”，或许说“影子”更贴切，仍旧漂浮在那里。

待确信那个“影子”是的确存在的，而非自己错觉或眼睛出了毛病，周凌第一个念头便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一拉季宇帆拉不动，急道：“季宇帆，你走不走？你看那是什么？！”

季宇帆朝他手指方向看一眼，漠然道：“什么什么，不就是天快黑了么。要走你走，窝在待会。”

周凌愕然道：“你看不见？！”一回头，却见那团影子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离他不过两三步外。他吓得往后一跳。

更让他惊骇的，是影子的“头部”，竟然有两只绿幽幽的眼睛。这一瞬间，周凌确信影子绝非眼睛发花看错了，更非某种自然现象，它确实是一种智慧生命。

因为，周凌从它的眼睛里，读出了残忍、恶毒和疯狂。这是属于智慧生命的情感。

季宇帆皱眉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害怕么？”

周凌灵机一动，道：“宇帆，你在这里没用，不一定能等到小雅。还不如去问问小雅父母，不是更清楚么。”

季宇帆一拍脑门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周凌道：“因为你没我聪明，赶紧走吧！”

两人快步离开，周凌回头一看，那瘆人的影子已经不知去向，暗暗松口气。

两人也是运气好，走到公墓门口车长，刚好最后一班返程的公共汽车进站。两人赶紧跳上车。

整个车厢就他们两人，显得空空荡荡。稍停，一个男人也跟着上了车，车子便启动出发了。

两人在车子后排就坐，稍后上来的那个男人坐在前排。这个男人身材微胖，穿着一件白色夹克衫，头戴大檐帽，戴着一副墨镜，看不清面容。

一看到这男人，周凌却心中一紧，忙一捅季宇帆腰眼，季宇帆愕然道：“怎么了？”

周凌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看这个人……没人出么，监控视频里的白衣人！”

季宇帆吓一跳，失声都：“不会吧，真是他？！”

周凌道：“不管是不是，咱们都多留个心眼，别大意。”

周凌紧紧盯着白衣人，白衣人却一动不动像个雕塑，时间一长，季宇帆道：“老周，认错人了吧？不会这么巧的。”

周凌道：“小心为上，你忘了小雅怎么得病的？”季宇帆一听，果然也紧张起来。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在城郊“八公里”站停下。白衣人起身下车，周凌注意到他一直插在夹克衫口袋里的右手动了一下，便下意识的一推，季宇帆身体一歪，愕然回头道：“又怎么了？”

周凌道：“没什么，刚才没稳住……”

说话间白衣人下了车，周凌从窗口紧紧盯着此人。就在车子启动的一瞬，白衣人突然转过头来，摘下墨镜，冲着周凌咧嘴一笑，这一瞬间周凌看到一张焦黄狰狞的脸，登时心中一跳，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却重重撞了季宇帆一下。

季宇帆问道：“你怎么了？”

周凌摇摇头道：“没什么。”

季宇帆道：“刚才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好像笑了一下。”

周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笑什么。”

原以为李小雅父母不大愿意见他们两个学生，没想到电话一打过过去，李小雅父亲很爽快就答应了，还要请他们吃饭。

吃饭地点选在一处湘菜馆。李小雅父亲一个人来，要了一桌子菜，却筷子都不碰一下，只是呆呆看着两个少年吃饭。周凌喝了碗汤就放下筷子，季宇帆则是一通风卷残云。

李父看着周凌，问道：“吃的这么少，不舒服么？”

周凌摇头道：“我很好，就是没胃口。李叔叔，谢谢你请客。我们今天想见你，是想了解一点小雅的事。听说小雅的‘鬼魂’……我不知道这样说妥不妥，回来了？”

李父扶一下眼镜，低声道：“还是我先问吧，听黄老师说，小雅是你们一道出去后，回来就患病了，是吗？”

周凌点点头。

李父道：“这些天一直忙着给小雅治病，都没搞清楚小雅病的来由，你们能告诉我吗？”

季宇帆嘟囔道：“叔叔，我们也不知道啊。”

李父看他一眼，对周凌道：“你说。”

周凌想了想，道：“李叔叔，这个事情确实有点离奇，我原原本本都给你说。”

他便将自己怀疑洗烫店老板和曹能死因有关，李小雅陪他们去南山分局找于建安提供线索，在黄山路口得病，后来在监控视频上发现白衣人一事，清清楚楚说了一遍。李父听了，不由失色道：“还有这种事？这么说，小雅是被害的？！”

周凌点点头：“有这种可能，于警官正在调查。”

李父神色阴晴不定，喃喃道：“事情果然很离奇……怎么会这样……”

周凌忽道：“李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

李父一怔：“什么，你怎么会这么问？”

周凌道：“我看您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就这么一问。”

李父勉强笑笑，摇摇头道：“心事，我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