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封爵 (1/2)

当费迪南从温暖舒适的鹅羽床上醒来时，伊莉雅已经离开多拉斯城上百里。仆人推门走了进来，向他行了一礼，轻声告诉他今天中午，哈维纳姆公爵将册封他为男爵，并为他举行正式的仪式。

仆人早就生起旺盛的炉火，赤铜澡盆中的洗澡水已经被烧的滚烫炙热，雾气蒸腾，费迪南褪下白色的睡袍，进入浴盆，热腾腾的水甫一接触费迪南冰冷的肌肤，便将他的身体灼红。费迪南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而后舒服地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将头埋进水中，洗掉头发里的尘土，然后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子，把身上每一处的泥土、灰尘都洗的干干净净。

费迪南感到浑身舒畅，每一个毛孔都在畅快地呼吸着清爽的空气。他开始认真思考发生的种种事件，希望把这些碎片都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图画。他忽然想到，母亲苏珊娜为何这么痛快地同意了收养伊莉雅为女儿，按理说不论伊莉雅如何年幼可爱，总归是杀掉了自己儿子的凶手，而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为哥哥阿尔封斯落下，他又想到以前阿尔封斯尚且活着的时候，苏珊娜对他亦是客客气气，毫无亲近之感。“莫非，妈妈早就与伊莉雅相识？”这个念头忽然疯狂地冒了出来，再也抑制不住，他不阿尔封斯如果还在，他必然没有入教资格，也无法继承父亲爵位，因此她借伊莉雅的手制造了当年那场惨剧，并最终杀掉了阿尔封斯，以便让我顺理成章的继承父亲的位置”这个想法既疯狂又大胆，结合以前费迪南在家中的生活经历，却让人难以辩驳。而母亲的家族一直笼罩了层层疑云，他也听过不少传言，异教的圣辉十字军势力和伊耿家族有密切往来，近年来兴起的杀手组织无面者背后势力亦是伊耿家族。费迪南忽然发现，他现在不仅不知道父亲当年失踪的真相，不知道是谁屠杀了他的家族，就连他的母亲，他的妹妹伊莉雅都不了解，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他感觉天地是他的牢房，躺在浴盆中，灰白的四壁和沉重的天花板向他压迫而来，沉重的过往积在他的心里，使他不能呼吸。

房间外面传来敲门声，纯净而有朝气声音从门后传来：“主教大人，公爵大人即将为您册封，我在此等候，为您引路”。费迪南应了一声，他走出浴盆，换上天鹅绒料子做的纯白外衣，上面缀满金色饰扣，披上一件蓝色丝质披风。

他穿戴整齐后，走出门去，一位英俊的年轻骑士候在门外：“主教大人，在下克莱尔詹姆，是公爵的贴身侍卫，由我为您引路”“克莱尔？”费迪南惊讶地抬起头，克莱尔体型高而清瘦，长发有如黑玉，垂至肩后，衬托出他白皙干净的脸庞和深邃的蓝眼睛。“怪不得奈娜为他着了迷”费迪南心想，克莱尔轻声答道：“是的，主教大人”。费迪南不再多言，他没吃早餐，只好用奶酪和面包先填了填肚子。

克莱尔引他走入城堡大厅，哈维纳姆公爵穿着淡紫色长袍，高坐在前方。司仪唱道：“费迪南迪普莱西维克多主教”费迪南恭敬地走上前去，跪在公爵面前。他身旁的克利德曼骑士粗声朗读宣言：“费迪南迪普莱西维克多，自小聪慧，学业优异，其父弗朗索瓦迪普莱西维克多，乃前任宫廷大法师，封有侯爵之位，因此册封费迪南迪普莱西维克多男爵之位，授予其科尔夫堡，令其择日将居城搬迁至该地，其子嗣世代继承此等荣耀，万事不缀”

“科尔夫堡？”费迪南心出疑问，但现在并不是发问的时候

哈维纳姆公爵站起身来，他紫色的长袍拖在地上，身上传来薰衣草的香味，他慢慢走近费迪南：“我将剑授予你，并非希望你以此杀戮，而希望你以此记住你须为国尽忠。我将戒指授予你，并非希望你以此牟利，而希望你们以此记住自己尊贵的身份。我将我至尊贵的信任授予你，你们所得到的不仅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而是不可取代的责任，愿你能为圣埃蒂安帝国的荣耀而战！”

费迪南跪在地上，抬头望着哈维纳姆公爵，沉稳的说道：“我费迪南迪普莱西维克多在此庄严宣誓：忠诚是我的荣耀，坚守正义是我的使命。我的荣誉不是戴上宝冠，而是为我的国家奉献生命；我的职责不是谋取金钱，而是为我的信仰与匪徒战斗。我将生命奉献给我的国家、我的信仰与我的国民，今日我如是宣誓，今生我如是恪守。”

哈维纳姆公爵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费迪南站起身来。哈维纳姆公爵轻柔地说道：“诸位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办”司仪、克利德曼骑士和克莱尔骑士尽皆退了出去。哈维纳姆公爵转身走上阁楼，费迪南跟了上去。阳光无法照进这里，只有昏黄的魔法灯照耀着低矮积尘的阁楼。

哈维纳姆公爵笑了笑：“蛛网无处不在，瞧见那个年轻好看的小伙子没？克莱尔骑士，多动听的名字，可惜当上了小蜘蛛”费迪南不动声色，他逐渐学会了沉稳，遇事不惊，他略过这个话题：“公爵大人，敢问为何要将我迁至科夫堡任主教？”哈维纳姆公爵反问道：“什么能决定你我的生死？”费迪南想起那夜拉罗城堡的惨剧，他答道：“利剑”哈维纳姆微微一笑：“利剑确实能决定人生死的力量，但决定谁生谁死，终究还是看利剑握在谁的手中。聪明之人忠于握剑者，愚笨之人忠于利剑。只要手握利剑，哪怕侏儒也能战胜巨人”。费迪南感觉真相在他眼前徐徐展开，但哈维纳姆公爵在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