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出柜1 (1/2)

“爷爷。”周淮又上前一步，原本他是想要直接走到薄铭诚面前，然而脚步却像是有千金重一样，连抬都抬不起来。

薄铭诚一动不动的看着周淮，半晌，才终究叹了口气，朝他招了招手：“怎么小淮，现在连爷爷身边都不愿意过来了吗？”

周淮眼泪险些掉下来，低着头走到薄铭诚身边：“爷爷，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薄铭诚表情动容的看着愧疚不已的周淮，抬起苍老的手摸了摸他的后脑。

“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薄铭诚哽了哽，从老李那里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是这样的震惊与愤怒，然而真正面对他这个小孙子的时候，却依旧忍不下心苛责他。

薄铭诚看周淮红着眼圈喏喏着道歉的样子，脑海里就不由得浮现出他孤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收养院院子里的模样。当时他那么小，只有一丁点大，旁边的小朋友都嫌弃他年纪小不愿意搭理他，他也不吵不闹，就站在角落里看着别的小朋友玩。他乌黑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羡慕，却没有向收养院阿姨抱怨一个字。当即薄铭诚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收养他。

后来他的确是将他抱回了薄家，每天喂他吃饭，给他洗澡，将他的起居照顾得仔仔细细。

就在他以为两个小孙子可以常伴自己膝下的时候，周家人忽然找了过来。当时邱慧抱着周淮的照片哭得几乎要断了气，求着他将儿子还给自己。他也知道那个时候邱慧大抵是没有什么理智的，不然不会将情绪控制得那样难看，毕竟很多时候真正的情绪是控制不住的。

经过了几天几夜的良久折磨，他终于下定决心将周淮还回去，毕竟周淮是周家的骨肉，他经历过丧子之痛，怎么忍心让别人再经历一遍？

薄铭诚永远忘不了自己提出要周淮回周家的时候周淮的表情，有惊诧，有犹疑，有不敢置信，红着眼圈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他宁愿愧对周家一辈子，也不希望那天的事情发生。

而现在周淮就这样站在他面前，再次露出了那样悲伤可怜的表情来，薄铭诚的心脏忍不住一阵紧缩。

“爷爷不怪你，”薄铭诚的声音有些略微的沙哑：“不过这件事你不该瞒着我。”

“对不起……”

“你先回房间去，我还有话要和晋西说。”

周淮红着眼圈朝薄晋西看了一眼，薄晋西朝他点了点头：“你先回去。”

见周淮磨蹭着不肯走，薄铭诚开口道：“小淮，听话。”

周淮犹豫了一下，还是低着头磨磨蹭蹭离开了。

等周淮离开之后，薄晋西抬头看向薄铭诚：“爷爷。”

薄铭诚忽然抬手重重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直接把薄晋西的脸扇得歪了歪。

他抬手指着薄晋西，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小淮年纪小不懂事，你年纪也小吗？我让你好好照顾他，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薄晋西垂下头：“对不起。”

薄铭诚虽然对薄晋西向来严格，但因为疼惜他年幼失去双亲从来没有碰过他一根指头，这时候的确是因为气急了才错手扇了他一巴掌。只是这一巴掌过后他也有些后悔，语气不由得也收了一些。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你和……你和小淮，你们把关系断了，这件事以后我就不追究了。”

“抱歉，爷爷，”薄晋西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了清晰的指痕，然而他的表情却异常的坚定：“您吩咐我的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您，唯独这件事不行。”

“你！”薄铭诚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你说什么？”

“这件事我不能答应您。”

“你！”

薄晋西眼瞧着薄铭诚的脸色不好像是要犯病的样子，情绪也慌张起来，赶紧上前将薄铭诚扶住。

管家李叔因为担心他们会闹得不愉快一直在门外守着，这时候连忙进来从抽屉里将薄铭诚的药找出来：“老爷，先把药吃了。” 之后朝薄晋西使了个眼色。

薄晋西这时候心有余悸，也适时地住了口。

薄铭诚脸色的确难看得紧，拄着拐杖喘着粗气。薄晋西这时候哪里放心得下他，也后悔刚刚自己的语气太过，上前一步想要查看薄铭诚的情况。

“爷爷……”

“晋西，老爷身体不大舒服，你先回房间吧。”见薄晋西还要再说些什么连忙朝他蹙了蹙眉头。

薄晋西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作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薄晋西离开之后，李叔扶着薄铭诚坐到座位上。

薄铭诚刚刚是气血上涌才脸色难看，这时候吃了药缓解了一些，但还是止不住有些气闷。

李叔想要劝解但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毕竟这次不是像从前那样那种小打小闹的事情。虽然他之前也隐晦地同薄铭诚做了些铺垫，但事情真的发生了老人家生气也是正常的。

沉默了半晌，李叔才开口劝解道：“老爷，您也不要太生气了，晋西和小淮都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既然他们做了这个决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瞒了这么久，他们可当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薄铭诚在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从前正经事的时候倒不知道他们这样有主意！”

“我知道您的年纪大概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孩子们不正是因为知道您不容易接受，才瞒着您的么。”

“什么叫我的年纪接受不了？”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