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荣光 (2/3)

弱者没有资格要求公平，只配随波逐流，低三下四，将乐土供奉给强者——

所以，弱者与强者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我给出的答案是觉悟。

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赵一眼里不成气候的蠢货。

——卫庄眼里一无是处的废物。

——盖聂眼里需要保护的对象。

所有的形色标签，都是从别人的眼里定下了评判标准。而非出自我本身的考量。

但这世间并没有绝对客观的规则、对错和真理。

我是什么样的人，只能由我自己评判。

流水无形，因势而为，因器成之。——外力或许能促使人发生一些莫大的改变，但究其根本，是自身有了觉悟，才完成了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溯源穷流，逆流而上，探寻河流的源头。

反复问自己，我，是什么样的人？

“磁啦”——

是衣衫撕裂的声音。

我眉头微蹙，激发内力，欺霜剑带着冰冷的剑气由下至上撞击在鲨齿剑上，而我也借助那一瞬间撞击产生的反弹力，剑身一弯，带动自己跳跃至了一旁。

欺霜剑和高渐离的水寒剑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以冷冻食品又可做红豆冰，此处划掉，是可以结冰。

鲨齿受到强烈的冷气袭击，有一瞬间的停滞。

——我赌十根墨鸦的毛，卫庄下一招是劈。

鲨齿是名剑的克星，连用天上落下的陨石打造的渊虹都断在了它的手上，更别提这把轻柔的欺霜了。虽然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凭我的力量，是绝对比不过卫庄这个莽夫的。

《名流》剑法第三式，万壑争流。

人在认清自己的价值时，常常会陷入尴尬困窘的局面。

……或许，我真的很弱。

在这个强者如林百家争鸣的时代，我可能真的只能垫底。

可我怎么会甘心？

甘心只成为别人脚下铺路的砖块，成为别人手中玩弄的棋子？

我离强者有多远的距离？

他又凭什么比我强？

我能否有一天，凌驾于他之上，叫他绝对臣服？

——思考这些问题的答案，在卫庄看来，一定是我不自量力，但是我绝对敢去想。

在能力撑不起野心的时候，这是不自量力。

当能力撑得起野心的时候，这些问题就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有些梦，虽然很遥远，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遥不可及，但是只要我足够强，就一定会有实现的一天。

练习横贯四方时，手掌磨出了无数血泡，但是我不敢停下挥剑的动作，一是忌惮卫庄的脾气，二是我完全把那棵练习的小树当成了卫庄——总有一天要将他完虐成渣。

练习轻功时，忍受着骨骼被挤压的痛苦，不断地跳跃，摔的鼻青脸肿也不停地爬起来——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跳到他的头上，骑在他的身上。

面对三个山贼时，我聚精会神，努力分析，即使力量上有悬殊也总还是打败了他们——那时候，我渴望有一天，败在我手上的是卫庄。

面对穷凶极恶的魏朱，我也不曾逃避——或许是无路可逃，但我始终顽强地没死成。

强行吞咽真人丹和聚仙丹的痛苦，强行承受盖聂一半内力的痛苦，强行让血脉逆流用来吸取内力的痛苦……

一次次在夜晚逆风习武练剑，哪管月明月暗，一天不落。

一次次在白日踏风修习轻功，哪管阴天晴天，风雨无阻。

被烙铁烫伤胸口时，我哭了，但我没死。

被拔去十根指甲时，我哭了，但我没死。

被剥去后背皮肤时，我哭的可惨了，但我没死。

被穿透琵琶骨时，我哭的撕心裂肺，但我还是没死。

……

………

一次又一次，我熬过来了。

我舍不得死，不甘心死，也不能死。

——呐，没虐完卫庄，没打败盖聂，我怎么能死？

我年纪不大，天赋不高，走过的路却异常艰辛。

无论是在现世，还是在秦时。

我感慨半生坎坷，朱家说，这是命运。

呵……命运，就是如此令人讨厌却又欢喜的东西。

它一次又一次调皮地让我陷入危机，却又一次又一次好心地让我绝处逢生。

《名流》剑法第四式，激流勇进。

在激流中积极进取，不畏艰难险阻，勇敢前进。

这一式使出时，整个人都会非常痛苦，全身像是被无数根冰针刺破——可能是我还没有完全参悟它，所以才会出现这样尴尬的情况。

但若是不使出这一式，便会从万壑争流直接倒退至随波逐流。

——好不容易爬上来了，怎么会甘心倒退回去？

我绝不会轻易辜负自己所受的苦难。

“铛——”

“呲——”

只有两种声音。

一种是鲨齿剑没入腹部的声音，一种是欺霜剑被撞飞的声音。

“是你自己拔还是我来拔？”卫庄依旧“体贴”地问我。

我微笑着看着他：“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来吧。”

我的身体往后退去，皮肉与鲨齿剑咬紧后再度撕裂分离的疼痛——忍住了！

这一次，我没有再哭。

“你强行使出第五式乘流，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是卫庄对我的评价。

“有什么好评价的？输了的人，在你眼里始终是废物。不是吗？”我捂住了流血的腹部，向被弹飞的欺霜走过去。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