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０６０章 闯滩（二） (2/2)

“若是我们效仿过崆岭滩之法以火药清理航道能否可行？”刘师勇沉吟片刻言道。

“都帅，不一定可行！”钱水生叹口气言道，“火药之威，小的已经看到了。可泄滩是两岸因山崩崖塌，巨石滚下长江横断江心，形成滩南岸长达三十余丈的坚硬岩石层，形成蓑衣石。那些裸露的剑石在满面时隐时现，加滩北泄滩河又冲来大量石块，淤积成巨大的碛坝，伸达江心，其、下翅分别与南岸蓑衣石、桡拐子石相峙，阻水而成滩。江心乱石林立，有泄枕、泄床。水落则石出，水涨则若显若隐，逼水成漩，漩流甚大。”因此滩险流急，舟楫过往，惊心动魄！”

“如此大面积的积石，又隐身在湍急的水流之下，以火药排出确实很难。”刘师勇听罢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不在崆岭滩，那里巨石露出水面，兵丁可攀附其作业，并安放火药。可若是在水面之下无能无力了，且在乱流之，人员无法立足，小船也难以系泊，但他仍不死心地问道。

“是啊！”钱水生言道，“小老儿曾听长辈说起，在仁宗年间，青滩发生大规模滑坡、岩崩事件，导致此段江面断航达二十一年。彼时，青滩下游的船舶以青滩为界，各行一边，不相往来。那时，船到青滩必停泊，客到青滩必岸，货到青滩必转运。由此‘盘滩’兴起，竟然形成集市，进而有了今日的青滩镇。”

“盘滩？！”刘师勇有些不解地道。

“都帅有所不知，在当地‘盘’即是搬运之意。古时行舟过滩，有时需要靠拉纤滩，为了使船轻便，船货物要先卸岸，靠人力搬运到滩的另一头。等空船被纤夫拉过滩，再将原货物装运船。有时船只下水放滩有危险，商人往往也选择盘滩，以确保货物安全。”钱水生解释道。

“哦，一行之业竟然可兴一镇。老丈彼时是如何过滩的呢？”刘师勇没想到一起意外的灾难竟然能够使得一个行业兴起，并形成一个市镇，看起来福祸相依却有道理，因此也怀着侥幸之心问道。

“都帅，枯水季节江水跌落，青滩滩流一夜之间成了梳子背，于是江流在暗礁密布的河心撕扯打旋，形成一个个或明或暗的漩涡。此时船过青滩，如果是逆流船，拉纤得成倍增加纤夫，而且要卸掉舵将船倒转，尾朝，头朝下，倒着往拉，这样才能减少船滩的阻力。如果是顺流船，需要把船身打横，使得船体和江流方向垂直，这样才能增大接触漩涡涌浪的面积，多增加几分安全。但即便人们如此小心翼翼，仍然不时有船只被青滩吞噬。”钱水生舔舔嘴唇解释道。

“如此说来，若是方法得当，大船也能过滩，但是要小心漩涡和暗礁，有足够的纤夫拉纤即可过滩喽！”刘师勇听了心一喜道。

“都帅所说甚是，但如将军这般的战船过滩也是极其困难，小老儿万不敢保证可以过滩！”钱水生点点头，又摇摇头苦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