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可以出师了 (1/2)

吴凡呆了一会儿就回楼下收拾东西去了，赵无极却依然呆在露台，此时黑夜已经降临，闭着眼站立不动的赵无极完美的融入了夜色里，仿佛他与黑夜原本就是一体。

忽然露台上闪现了一道人影，一晃而没。一直静立不动的赵无极也动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也不见了影踪。两道残影快速闪现，忽而一前一后，忽而交叉而过，所过之处花草微颤。

赵无极突然停在了竹子旁睁开了眼，但令人惊诧的是他身旁十几步的范围内居然还留着六道身影，有左有右，有前有后。全是闭着眼的赵无极，有的刚踏步，有的正落脚，更有的保持迈步的姿势，只是后脚已离地，而前脚仍未着地，如同定格在了空中一般。

只是短短的两三秒钟，六道身影飞快的陆续消失，只剩下竹子旁的一个赵无极。竹子的最顶端，一个老头轻飘飘的静立其上，竹子丝毫没有被他的体重压弯。

老头右手摸着下巴的花白胡子，慢悠悠的道：“不错不错，你终于可以一下子施展出六重身影了，虽然离最巅峰的八重影还有一段距离，但已实属不错。”

赵无极仰头笑道，“师父，您这算是在夸我么？向来我只有挨您骂的份，今次您这么一说，徒儿这心间好大一股暖流汹涌而起。”

“嘿嘿，那我就一口气将你这股暖流打的碎碎的，我倒要看看你这臭小子能接我几招。”那老头飞扑而下，快若流星砸地，那气势仿佛所到之处必将片瓦不存。赵无极原本轻佻的神情瞬间凝重，居然来真的？

一瞬之间，三拳六掌，最后一掌结结实实的轰在了赵无极的胸口，赵无极被轰的滑出了十几米才终于停了下来，稳了稳身形，这才咬牙切齿的道，“师父……您耍赖皮，您向来是左拳右掌的，最后一掌居然……”

那老头笑了，“臭小子，观察细致是好事，可老天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世事如此，人心亦如此。”

赵无极点点头，“我懂了。”老头接着道：“这世上能一口气接我三拳六掌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你如今的修为已实属不易。”赵无极不由苦笑，“徒儿不是没能接下您的最后一掌么？”

老头没好气的道：“我又没说你在这寥寥数人之列，但如今武道凋零、江河日下，放眼整个华夏能威胁到你的，亦不过区区数十人罢了。”赵无极皱眉道：“那华夏外呢？”

老头摇摇头，“不清楚，肯定有，但不多。”赵无极不由松了口气。老头又接着来了一句，“百来人吧！”赵无极顿时无语，这还不多？

赵无极走到老头身边。“师父，这世上真还有所谓的江湖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师父，那是电影里的台词。”“但这话在理。”

“师父，这世上真还有那么多高手么？”“怎么没有？东北卧猛虎，岭南盘恶蟒。蜀地青衣道，江东笑面佛……”“关中有白马，陇右出苍狼。冰山藏雪狐，汉水隐青龙。中原蒋武帝，广陵陈皇妃。北都金罗汉，南海玉观音。行了，师父，这段话徒儿都能倒背如流了，您老人家确定这些不是您杜撰的？”

老头没好气的道：“那你倒背来看看？”赵无极……看他吃瘪，老头这才接着道：“我可是花间派的门主，我会骗你？”“厄……好吧。”

老人语重心长的道，“无极，你是我们花间派的最后传人，以后花间派就由你来发扬光大了。”赵无极瞥了瞥嘴，“师父，我也没见有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啊？就我一人也算一个门派么？

老头当即赏了他个爆栗，“臭小子，单你一人这二十年来就耗了我无数的心血，我还哪有余力去收别人为徒？再说了，花间派不还有我么？”赵无极顿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脸，“师父，是徒儿天资太过愚钝……”

老头摇摇头，无极，不是你愚钝，是我想教给你的太多、太多。“无极，师父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今天起，你可以出师了，过你想过的生活，轰轰烈烈也好，平平凡凡也罢，最要紧是要好好活着。而我也该离开这里，离开你了。”

“师父……”赵无极跪了下来。老头却转身离去，不再看他，“无极，不要太相信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你看嫦娥奔月了，后羿却老死了。宁小人，勿君子，因为君子往往斗不过小人。宁做负心汉，别做痴情男，因为女人往往忘不了负心汗，却常常忽略身边的痴情男。”

“师父，你还会回来看我么？”老头只是摇摇头，无极啊，师父不是不回来，而是回不来了。老头抬头瞥了眼满天的繁星，多美的夜空啊！那一年，大雪纷纷连朔漠。那一年，刀剑如虹贯长空。那，才是他眼中最美的江湖！

赵老儿，今天我让你的孙子出师了，他很出色，我很欣慰能收他为徒，其实十年前我能教的都教他了，但江湖险恶，我愣是让他又修行了整整十年，你不会怪我吧？不管怎样，该做的我都做了，想来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再见面了，不知下面是否有好酒？

老头走了，就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赵无极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师父，您不是说我哪天打动了她的凡心，哪天才能出师吗？她还伴着青灯古佛，您怎能离我而去？

“赵无极，你跪在那里干嘛？”吴凡去而复返。赵无极丝毫没有讶异他的突然出现，而是缓缓道，“我只是在祭奠。”“祭奠什么？”“你死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