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物是人非，月下留香（九） (1/2)

原随云是个记仇的人，就像是背叛了自己的金灵芝，这一世的他压根就没有让其有出生的机会，在原随云刚回来时，往后儿子女婿遍布江湖朝堂的金老夫人现在还是一位普通的老太君，有心算无心，他不过是把金灵芝的父亲在她母亲怀上她的时候支走罢了，等金灵芝的父亲再回来，金灵芝的母亲有孕生出来的却是一个儿子之后，原随云就知道这世上所有人除了他或许都不知道这世间少了一个本该出生的人，那位金老夫人也不会想到，就在自己儿子出门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少了一个疼爱万千的孙女。

这一世的他对于上辈子的自己也反思过，他觉得自己上辈子主要败在了两点上，一是他对于自己的聪明太过自信，已经自信到了自负，因此，才会让楚留香有那么多的马脚可抓。第二是他做事不够圆滑，上辈子他对于下毒害了自己的人只是杀了男子，把女子挖了眼睛放在岛上做□□了事，而这辈子自己父亲出手的处理方式却让看明白了的他深感惭愧。

自己的父亲先是把这些人所做之事公之于众，之后就召集了众多在江湖上有名望的江湖人士见证自己处置这些人。

把这家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废了武功是肯定的，要处置的则是这些之后该怎么办，不会真的有人天真到原东园唯一的儿子被下了毒，却只把下毒之人的武功废了就能出气的。

原东园给了这家人两个选择：要么就有一个人站出来承担下毒的责任，要么就家里所有的男人都去煤窑做十年的工，等十年一到，他立刻就把这些人从煤窑活着接回来。

这家人当然是会选去煤窑做工了！

而在他们做出选择以后，原东园又给了这家人两个选择，一是，让这家的男人都出去做工，把女人和女孩留下，但是他们的家产要捐给家境贫寒有需要的人，二是，这家不论男女所有人都去，而他们的家产则交给一个他们绝对放心的人暂存，等十年之后他们都回来了再去找这家人要。

这家人又选了第二个。

于是对于这一家人的处罚就在这样没有反对声的情况下定了下来，为了看着他们不能逃跑，也是为了保护这些人的性命，原东园还特地派了二十个人在那里陪着他们。

原东园在江湖上的声望远不是这些人可比的，若是他把这些人都直接杀了，那么人们可能当时觉得这样的人渣杀得好，可以后私底下却保不住会非议他狠辣残忍，可他没杀他们，而是让他们自己选择去做工赎罪，而且还只做十年，这样一来，就算是在苛刻的卫道士也不能直接说原东园做的不对了。人在江湖，那个手上没沾过血？都不是什么平和之辈，将心比心，若是自己的独子也被人下了毒，他们怕是早就跑去杀他全家了。

原东园这样的做法，就连寺里的僧人们都念了句慈悲，此事一出，无争山庄庄主宽厚的名声又厚了一层。

可这样在江湖人眼里很轻的惩罚，实际上对于那些要被送到煤窑的人又真的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吗？

原随云上辈子这辈子都是江湖人，他其实对普通人的世界了解的不多，可他身边那个因为孙爷爷发了善心捡回来做小厮陪他玩的孩子听了这样的处置却是一个哆嗦。原随云再三逼问，那小厮终于说出了其中的道理。却原来，这小厮本是家住边城的，可是因为那里是几国边界，经常会有小股的战争爆发，因此在他家人都死于战乱之后就干脆一路乞讨逃到了关中。

而在他的家乡那里，所有人最仇恨的就是南明人，也不是没有的商人来贩货，也不是没有的人想来定居，可是那些来贩货的商人最后连根骨头都没留下，那些来定居的人也很快就被当地的人欺负的过不下去了。可就算是这样，这些百姓却不是最仇恨人的人，最恨他们的人应该是那些在这里当从军的人。

百姓们就算是再恨一个人也是不敢杀人的，而当兵的手里没有人命却是很难升迁的。这些军人在战场上死的死伤的伤，他们之中就算是最后有幸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也少有回家的了。这世上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世家豪商，到底家里只有一个男孩的少些，如果不是在家里最不受宠，他们也不会被家里推出来服兵役。

这些人也知道自己这样残着就是回去了也不会受家人待见，反而会被当成拖累，出来以前成了家的还好些，回去以后累了病了总还有人照顾些，而那些没有成家的，自己的爹娘又不亲，又有谁会管呢？

在边界这里当兵的，多是些没什么大本事的，而对面的人也是一样，两边都没什么油水，就是把对方打死了也捞不上一个铜子，他们又是服的兵役，伙食兵器上还常常被克扣，等到役满，能拿到手的补贴银子也是被剥了几层的。回去了没老婆，没房子，没地，没活儿干，回去又有什么好的呢？

因此兵丁大多没成家的都是在当地找了营生，至少在当地，他们还有兄弟袍泽，就算是缺胳膊断腿了有兄弟们相互照应着也没有不长眼的流氓地痞敢来招惹，甚至有些留下的人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多杀几个人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而这些人也是要挣钱吃饭的，那些煤矿里边招管事就最爱找这样的人，他们的工钱要比四肢齐全的人少了有一半，可是他们到底是见过血的人，只是一拍桌子一瞪眼，往往就能让那些暴躁的矿工们老实下来。所以，国边界的煤矿，管事的除了煤矿老板的亲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