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巍峨衡山 (2/4)

（三）

黄河和昆仑山都在北方，但是南方也有一座名山。第一次长沙会战的指挥部，就设在南岳衡山。

“小文，委员长的战略指导通令，你看了没有，说说你的看法，这里只有我和你，我想听实话！”没有进指挥部的大门，薛岳就让警卫带着萧腾等卫队成员去安排住宿，他和彭小文见面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问题。

彭小文知道这是蒋介石反复强调的作战思想，多次在会议上要求各个部队必须贯彻执行，彭小文说道：“深沟、广壕、坚壁、厚盖、固守、坚拒，乘机袭击，大敌则避，小敌则战，制敌死命，全在于此薛长官说的是这句？”

薛岳道：“对，说说你对这个作战思想的看法。”

彭小文说道：“薛长官，那我就直说，蒋委员长是个政治家，权谋手段心机无比是高明，但是他并不是个兵家！”

薛岳重重地拍了彭小文一下，说道：“好！小文，没关系，详细说一说如何？”

彭小文疑惑道：“薛长官，你要干什么啊？”

薛岳道：“小文，是这样，咱们九战区下辖的部队有5个集团军，还有2个军的战区预备队和1个军的战区机动部队，分别来自不同的地方，这么说吧，咱们九战区这15个军，几乎汇集了川、滇、湘、粤、东北、晋等省的杂牌军，战斗力有差别，战法也大不相同，不光是我们九战区，很多战区都是如此，国军在前面两年中的惨败，几乎都是在这种难以相互配合的情况下造成的。”

彭小文问道：“薛长官，那您的意思，是要用蒋委员长的这个作战思想来统一各个部队的战术思想？”

薛岳点点头，说道：“不是！我实际上不赞同生搬硬套什么作战思想，你也指挥比较大规模的广州会战，但是小文，你那些将领都是你亲自挑选出来的！你看看九战区的几个集团军司令，商震，东北讲武堂出身，晋绥军起家；杨森和王陵基，都是四川武备堂出身，川军起家；罗卓英，保定军校，陈部长土木系的亲信；关征麟，黄埔，蒋委员长的爱将；就这几个人各自都有自己的战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下文？”

彭小文道：“薛长官，我大致明白，您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战局的构想和应对思路，您是想找一个方法把这一干人等凝聚起来，能够相互配合，能够形成战斗力！”

薛岳道：“对，小文，就是这个意思！万家岭和南昌，我两次使用反八字战术，虽然获胜却都是惨胜，关键问题就是，这该顶的顶不住，该攻的攻不上去！我就一直在想，能不能总结出一套让这些部队一听就听的明白的打法，但是，我是觉得蒋委员长的这套理论实施起来难度很大！”

彭小文看了看薛岳，看起来他得以成名的“天炉战法”现在还没有完全成熟起来，不过彭小文不知道薛岳还想过去执行老蒋的这套“战术指导思想”！可千万不能！

因为蒋介石的那套战术指导思想，看上去华丽，实际上没用！如果说的难听点的话，很可能就是失败者的最大借口！

彭小文道：“薛长官，那我就直说了，这个战术指导跟毛主席的《十六字游记口诀》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虽然蒋委员长是这么想的。”

薛岳看着彭小文，道：“呵呵，你小子倒说的实在！”

彭小文道：“首先这个大敌则避、小敌则战这一句，就非常有问题，薛长官，您不会不了解，这敢战，大敌也是小敌，这要是怯战，小敌也是大敌！这句话根本就是给了那些临阵脱逃的人借口，我说的对不对！”

薛岳捅了彭小文一拳，说道：“丢他老母！说的太对了！不光有了临阵脱逃的借口，还谎报军情！”

彭小文继续说道：“薛长官，您再看，这个深沟、广壕、坚壁、厚盖，哪个战区能够完全做到？要实现这种防御体系，哪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情！”

薛岳道：“透彻！透彻！战前蒋委员长给各个战区都拨发要塞建设经费，丢他老母，都被那些黑了良心的政要军官贪污了，装进了自己的腰包！那些堡垒简直就是把士兵装进去送死！”

彭小文道：“薛长官，这个战术指导思想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由于五行不定，它注定要输个干干净净！”

薛岳好奇地问道：“什么什么，什么五行不定，小文你解释解释。”

彭小文道：“哦，薛司令，这个五行不是金木水火土，是指作战目标、敌情、我情、时间、地点这五大要素，大敌小敌的含糊和可以曲解，就是敌情不定，是避是战可以曲解，是作战目标不定，深沟广壕坚壁厚盖弄成豆腐渣工程还要让士兵固守坚拒，这是我情不明！”

薛岳赞叹道：“五行不定，输个干干净净，这个说法是在是高明！小文，这是哪个兵法上的高论？”

这是刘伯承元帅的军事理论思想的浓缩，也是他挂着嘴边的一句话，彭小文想了想，对薛岳说道：“这个是苏联伏龙芝军事院校的理论。”

这也不算撒谎，刘伯承毕业于苏联伏龙芝，这也是事实，兵家无不如此，只是说法和称呼不同罢了。

薛岳笑道：“这一趟苏联回来，学了不少东西啊！”

（四）

走进指挥部，薛岳道：“大家停一下，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个就是彭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