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章 吃观音土的孩子 1 (2/2)

要知道黑庄户所在的山坡后方就是解放战争时期的万人坑。以前的时候，村里经常有小孩子受惊吓，通常来说，随便找个神汉或者仙婆婆处理一下也就没事了。可是这一次却很诡异，无论请哪个神汉或者仙婆婆，就是三个字：搞不定。

大家束手无策，小富贵的病情却一天天严重，尤其是肚子方面，天天鼓鼓胀胀的，用手摸上去十分坚硬。

王贵不敢再拖，赶紧带着小富贵去医院看病。医生告诉他，你家儿子吃了太多的观音土和树根树叶。树根树叶很好理解，可这观音土究竟是何物？

所谓的观音土又叫白泥巴或者糯米土，颗粒非常细腻，看上去就跟面粉一样。当观音土和水混合在一起的时候，会变得又粘又软而且没有异味，吃上去就糯米元宵一样。可是这玩儿不消化，吃下去拉不出来。60年代的时候，由于粮食困难，死在观音土下的农民不在少数。

王贵很不理解，为什么自家儿子放着好好的饭菜不吃，却要吃那观音土？要知道在整个黑庄户，所有的孩子都知道观音土不能吃，自家儿子也不例外。为何他要知错犯错？再想想本就不多的存款又要被不听话的孩子白白浪费在医院里，王贵越想越生气。当着医生的面把小富贵狠揍了一顿。

可是不论他打的多凶，小富贵只是一个劲儿的说：“我没吃观音土，我吃的是鱼和肉包子。”

这下王贵彻底怒了，等他还要再打时，医生跑过来劝，他说：“先把这孩子吃下去的观音土排解出来，剩下的事情你们回家单独处理。”

医生很负责，开了三毛钱的药，药到病除，用的是古代传下来的某个偏方。至于他如何判断小富贵吃了观音土？很简单，把脉、摸肚皮，两下就搞定了。

相比现在动不动就抽孩子的血，借着化学仪器判断感冒症状的三甲医院专家们，我想说，

不抽血你就不会看病了？少了抽血的提成你就能死？

话题回到小福贵的病情。医生给他开药的时候反复嘱咐王贵：可得把你家孩子看好了，不能再让他吃观音土了，否则小孩子的肠胃一定落下病根。

王贵很重视医生的话，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太穷，不能老往医院跑。所以他打算暂时放弃挖沙场的工作，一门心思的盯着小富贵，直到他完全康复为止。

谁料这一盯，盯出问题来了，差点把他自己也陷进去。

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王贵嘱咐儿子：“不许离开我半步。”

小福贵连连点头。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王贵正打算带着孩子出门，却见老村长走了过来，他说：“既然你要送孩子上学，顺路把学校的柴火挑上去。”

王贵看了一眼村长派人放在门口的两大捆干树枝，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柴火其实并不重，苦在面积太大，挑上之后根本看不清楚前后方的人。王贵担心儿子独自走远，只好把扁担横在后背上，等他们抵达学校的时候，早已经把后背压得一片通红。虽说柴火不重，耐不住孩子们一路疯玩，很是走了一些冤枉路。

小福贵坐在课堂里写字，王贵蹲在课堂门口揉肩。受限于双手关节，肩膀中心的那道红印总是拿捏不到，搞得王贵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