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自掘坟墓 (1/2)

周瑞家的实在太好奇王夫人叫贾菖的用意，仗着是心腹也没回避，殷勤的在一边为王夫人倒茶，王夫人素来把周瑞家的看做是得用的奴才，也就没有避讳她。

“林姑娘现吃哪位太医的药呢？”王夫人低垂着眼睑，似乎只是关心黛玉的病情。

“回太太的话，是鲍太医。”

王夫人眉头挑起：“不是王太医吗？怎么换了，都有脉案吧，她身子现在怎么样？”

“林姑娘比先前到京时好了许多，脉象沉稳，身子虽单薄，却有渐行渐好之势，老太太让改用鲍太医的方子，说王太医方子里人参太多，不适合调养。”

“人参养荣丸她还吃吗？”

“回太太，按月送的。”

“把林姑娘最近三月的脉案送来，你去吧。”

待贾菖离开，周瑞家的凑到身边来笑问道：“太太有好主意了吗？”

“等会儿你拿着脉案出去寻个和咱家没关系的好大夫，问问这样病情的治法，怎么能往好里治，加什么会影响疗效，平日都忌讳些什么，一一的都给我问明白。”

周瑞家的已经明白了王夫人的用意，王夫人又道：“林丫头那个性子，我冷眼瞧着比先时周全了，她最不擅客套，如今却圆滑许多，也不轻易得罪人，有老太太护着，在这上面想挑她的错处很难，如今唯有咱们自已造声势。”

“太太的意思是？”

“我想了想，就算闹出风言风语，与宝玉也是无碍的，现在最关键的是散播谣言的人选，这个人要上下相通，又要和各房主子都有来往，才能不避嫌疑的出入。”

王夫人沉思着，周瑞家的也帮着想主意，隔着窗子恰好见到赵姨娘进门，周瑞家的眼前一亮，对王夫人说道：“太太，依奴才看，赵姨奶奶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夫人细细想来，果然如此，赵姨娘丫头出身，虽然做了老爷的姨娘，但从前的姐妹大多在府里当差，有的已做了管家婆子，而她又因为跟前有探春和环儿，是府里的半个主子，能时常进园子去，这个人选再合适不过。

赵姨娘进来请安，见太太脸色不好，忙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周瑞家的在一旁说道：“太太是气的。”

赵姨娘忙道：“太太快躺着休息吧，奴婢打发人去请大夫可好？”

“不必了。”王夫人在赵姨娘的搀扶下躺了下来。

赵姨娘小心翼翼的问着：“是环儿又惹祸了？”

“不是。”王夫人半闭着眼睛。

周瑞家的在一旁接茬道：“环三爷挺好的，姨奶奶别乱猜，是为了宝玉和林姑娘的事。”

“哦。”事关王夫人的宝贝儿子，赵姨娘不敢乱插言。

周瑞家的将赵姨娘拽到一边才低声说道：“宝玉见天的跟林姑娘在一起，连学都不好生上，太太为这个着实心烦呢，又不好和老太太说，怎么能让林姑娘离宝玉远点，姨奶奶帮着想个法子？”

赵姨娘见太太看重她，心里高兴，嘴上说道：“为太太分忧是该当的，只是林姑娘有老太太护着，分开怕是不容易呢，让宝玉出园子和太太住呢？”

“老太太必定不肯，再说师出无名。”

赵姨娘忙道：“法子倒是有一个，只怕太太不忍。”

周瑞家的忙道：“只要对宝玉有好处，太太再无不肯的，姨奶奶请说来？”

赵姨娘几步上前来到王夫人跟前说道：“莫不如咱们散播些谣言，说是林姑娘耽误了宝二爷的前程，总是缠着和她一起玩，不让好好读书去，满府里人都知道两人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也知道宝二爷从小不喜欢读书，不如借着这个说事？太太看呢。”

虽不中亦不远矣，什么事都要慢慢来，先悔了她在老太太跟前的名声再说，王夫人给了周瑞家的一个眼色，又道：“我累了，你们去吧。”

赵姨娘亲自给太太盖严被子，又嘱咐小丫头好生服侍着，才和周瑞家的一同出去，周瑞家的说道：“太太看重，才没把姨奶奶当外人，这事就交给姨奶奶办吧。”

赵姨娘吃惊的张大了嘴：“交给我？”

“姨奶奶应该常常进园子去看看三姑娘，顺便也往林姑娘屋里转转，这样一来，太太高兴了，自然会对环三爷好些。”

赵姨娘自已挖的陷阱自已跳，推脱是推脱不了的，赵姨娘想起从前，不免心中有气，自已安慰自已道：“左右是为了太太，那林姑娘从来正眼都不瞧我们娘们一眼，大老远的从南面回来，送给各屋的礼物都是好的，唯独送了环儿一份文房四宝，外加一本书，谁又缺这个，显见得根本没把环儿当表弟看，我又在乎她什么。”

“可不是，林姑娘对环三爷也太刻薄了些。”

赵姨娘受不住周瑞家的添火，说道：“我是为太太，倒不是为自已，不过这事急不得，总要瞧准了机会才行。”

“那是自然，老太太那里，也不会因为一件事，两件事的就厌弃林姑娘，众人拾柴火焰高，姨奶奶最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了，你且等着，我这就到园里瞧瞧三姑娘。”

周瑞家的见赵姨娘往园子里去了，忙来到王夫人身边回话：“太太，成了，您就坐等吧。”

“宝玉那儿……可不能带累了宝玉的名声。”

“太太放心，满府上下奴才谁敢说宝二爷一个不字，所有的过错都有林姑娘背着。”

王夫人满意极了，坐在梳妆镜前由着周瑞家的整里发髻，打开首饰匣子，有一对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