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十6二章 (2) (1/2)

卢克莱齐娅公主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整改政府机构。

说是整改,其实是恢复。新月国度的历史比较复杂,阿卡莎大陆上原本部族林立,没有统一的国家,游牧民族强行统一南大陆之后，为了有效统治,将这些部落强行拆开，按地区重新划分行政单位。这个机制在蛮族政权瓦解之后依然在曾经是游牧大帝国的政治中心的新月国度保留了下来。每个地区单位都有自己的一套治理机构,相当于全国有十个左右的行省,每个行省都是相对独立的国中之国。博尔基亚改革的时候空降了很多官员到各个行省，又整改官僚机构,因为行政效率极高，各地区微弱的抗议被迅速掐灭,才使得改革能够推行到伊斯坦以外的地区。

现在卢克莱齐娅为了不受制于这套文书传递系统，恢复了各行省的自治，将大量的决策交给地方自行解决，不需要上报，极大地简化了文书作业。公主对行省的要求很简单，按时缴税即可，其他的事情中央政府都不管。毫无疑问，这项决议又为公主带来了新的一批拥护者。

不过文书骤减也导致了很多人没了金饭碗。因为文书作业非常庞大，宫廷里原来有一批专门的人负责接收各个行省的文书，审查之后交到各个部门，有些例行通报就不上给国王了，下面的官员就能处理掉，比较重要的文件才给国王看。文书送到专门的部门之后，又有一批专业人士按照格式写回复，以及登记造册，国王和议会进行决策后也要由书记写下行文书，抄录备份后送到各个省份。

现在这么一大票人全部失业了。

这群人说多不多，也就一百来个，但说少也不少，因为每个人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多出身于中等阶层，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而且家里还有一大帮人靠他们的工资吃饭仙道行。现在这群人没了工作，整天闲得发慌，连带着家里人的好日子也没了，就到处跟人抱怨。他们跟原本就基数庞大的失业人群凑在一起，经常跑到寺庙前面的广场闹事。通常是抗议国家被一个女人统治，迟早要受到至高神的惩罚。这些抗议者声势浩大，弄得伊斯坦城内民心浮动。

这或许是卢克莱齐娅掌权后遇到的第一次挫折，再次之前她一直都能妥善处理好利益关系，然而正如他所说的，手段再怎么圆滑，也不可能满足所有人，总会有人反对。前一个月主要是因为前任国王刚下台，民众心里的怨气得到了宣泄，加上对新任掌权者的期盼，才没有让公主的整改带来的社会矛盾激发出来，现在换国王的激动已经退去了，卢克莱齐娅许诺的美好未来似乎迟迟不见踪影，日子该怎么过还是要怎么过，例行的牢骚就来了。

某种程度上，博尔基亚的文书系统将这种民间抗议都挡在了国王的门外，被下面的人先一步处理掉了，这使得博尔基亚对民间的情况不太了解，但也让国王能够专心处理改革的事情。现在民众的抗议被僧侣们直接拿到御前会议上提了出来，卢克莱齐娅就坐不住了——她的权力本就名不正言不顺，靠着大多数人的拥护才把位置坐稳，她的支持者中，无论是国民自卫队还是寺庙的僧侣们，都是来自于下层平民，现在下层人被鼓动起来向她抗议，她统治的根基就被动摇了。

然而公主殿下再一次展现出了她非凡的政治手腕。先是派出皇家近卫军镇压群众的抗议，抓了几个典型，放在广场上抽几鞭子，其他人发配去修路。然后从节省开支后似乎充盈了一点的国库里拨出一大笔钱，用来修葺破损老旧的寺庙，一方面收买了僧侣们为她做宣传，一方面也解决了很多人的失业问题。最后她恢复了古老的库萨法律——这种法律带有强烈的血腥色彩，早在博尔基亚的父亲在位时就基本被废除了。根据库萨法律，□和通奸的人要在广场上被乱石掷死，偷窃的人要被砍手，哪只手偷的就砍哪只，旧法的恢复得到了不少传统人士的支持，也让伊斯坦的治安好了许多。

最后这条措施应该说是毁誉参半的。因为很多失业的人实在过不下去了，只好去码头附近□和行窃。现在这些人要么死了，要么快死了，相当于是用减少贫困人口的方式缓解就业压力。但在宗教人士的宣传下，人们却不同情这些命运悲惨的人，反而高声叫好。这样一来，伊斯坦的□危险似乎就这样被公主殿下给解决了。

但与此同时，另一种恐怖开始在伊斯坦城内弥漫。

可能是由于过去经历的缘故，公主殿下特别不乐意别人说她的坏话，在皇家近卫军外又组建了情报部门和警察。这些警察通常没有昂贵的装备，都是身着便衣，平时混迹在人群中，听到什么人在议论朝政就跟上级打小报告，然后那些议论的人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个事情只有公主的亲信和少数僧侣才知道，百姓一无所知，但也嗅到了不安的氛围。这一天伊斯坦城内的高僧们把他请去了智慧圣殿，就是跟他反映这样的情况。

“我现在自身难保，就算想阻止这样的事情，也是有心无力。”他的回答让僧侣们的脸上写满了失望，“明明是你们将她推上了权力的巅峰，现在难道你们又想换国王了？”

“她才不是国王。”圣殿的主持揪着胡子，“一个女人，坐在本应属于男人的位置上，成何体统！”

“先王传位的时候，我们就抗议过了，当时先王许诺说还是他自己掌权，公主只是起一个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