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所谓善者不来 (1/2)

春日里的太阳出来的越来越早，乔茵坐在婴儿车里，被这暖和且让人微醺的日光照着，小脑袋歪在一旁，直昏昏欲睡。

院子里，散着一堆毛草，上面正蹲着几只鸟儿。

花鸟儿在其中，一边啄着毛草上的小米一边抱怨：“婈婈，你怎么能让我来给你孵蛋呢，我又不是母的！”

乔婈正在忙着往地上插围鸡棚的篱笆，听了这话便抬头看了花鸟儿一眼，道：“那你别吃我的小米。”

“婈婈你不厚道！”花鸟儿啄小米的动作加快。

白鸟儿看它这不争气的样子，恨恨的抬起鸟爪去抓它的鸟嘴，很快和花鸟儿扭打到一起，惹得旁边的鸟儿盘旋在它们周围不停的起哄。

乔婈觉得自己太阳穴微微的抽搐，她已经无力去管这些疯起来跟神经病似的鸟儿了，转身拿着竹筷继续自己的鸡棚事业，却见院子外面，不知何时突然站了三个人，两个妇人一个男人。

乔婈脑子里只知道有陈姨娘这么个人，但对她的样貌没印象，正在疑惑的时候，就见中间那个发髻上插满了珠宝发饰的妇人一边打量她这个院子一边腰肢款款的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鸟儿们立马安静了下来，各自飞到屋檐下蹲着，就连快要睡着的乔茵也醒了过来，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几个陌生人。

见人三分礼是乔婈做事的原则，尽管她从那妇人的眼中看到了不屑还有嫌弃，还是礼貌的问道：“请问您是？”

陈姨娘收起了眼中打量神色，堆了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拉起了乔婈的手，道：“怎么？连你陈姨娘都不记得了？”

经她提醒，乔婈倒是一下子知道了，忍着被那笑恶心到的不适感，直接切入正题，道：“陈姨娘今日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陈姨娘笑道：“真不会说话，难道没事姨娘就不能来看看你？”

乔婈笑了笑不作回答，心里却在腹诽：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她这么破烂屋子。

陈姨娘转瞬便松了乔婈的手，往乔茵那里走去，嘴里道：“这是乔茵吧，都这么大了，快让姨娘抱抱。”

陈姨娘把乔茵抱在怀里，对着陈芳招了招手。

陈芳一进这院子，目光就没从乔茵身上离开过，一直在打量那个小小的婴孩。这会儿走得近了，粗粝的手一会儿去摸乔茵的脸，一会儿去捏她的胳膊，脸上的表情是越看越满意，“真是个漂亮的女娃娃。”

乔茵被陈姨娘抱着，本就一脸的不乐意，这会儿见陈芳那笑起来满脸褶子的脸，嘴巴瘪了几下，张嘴便大哭了起来，双手使劲去推陈姨娘，要从她怀里离开。

陈姨娘见她挣扎得厉害，怕自己一失手把她摔了，便抱紧了，但她抱的越紧，乔茵的手便越是推的起劲，最后手一抓，就去扯陈姨娘耳边的头发。

小孩子人小，但是手上的劲儿有时候一点也不小。乔茵抓着陈姨娘的头发哭着不管不顾的一顿好扯，直把陈姨娘疼的眼泪都冒出来了。

陈芳早伸手想去把乔茵抱到自己身上，嘴里还哄到：“哎哟，不哭不哭，来婶婶抱。”

乔婈刚才一直在旁边观察这两人的表情，就见她们似是打量物品一般打量乔茵，心里不好的预感马上升腾而起，赶在陈芳前面，将乔茵从她手上夺了过来，抱在怀里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她们。

陈姨娘擦着眼泪揉着头皮，眨眼间见乔茵手指尖还缠绕着好几根头发丝，又不好开口大声呵斥，只满脸憋气道：“这孩子，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乔婈哄着乔茵，看着发髻凌乱的陈姨娘，忍笑道：“她小，陈姨娘别与她一般见识。”

陈姨娘一边理着散落下来的头发，转身对陈芳道：“看这孩子的性子，怕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以后你可得好好管教一下。”

陈芳昨日听了陈姨娘一番话，早就认为抱养乔茵之事势在必得，听陈姨娘这么说，当下便道：“那是自然。”

乔婈却是不解了，皱眉道：“陈姨娘这话什么意思？我的妹妹，自然是我这做姐姐的管教，与这位大婶有何相干？”

陈姨娘拉了一把陈芳，对乔婈道：“这是姨娘大堂姐，一直想要个女儿，但身子又不行，便想着抱养一个女童回去当亲生女儿养着。而你呢，没个父母在身边，带着乔茵这么大的女童生活难过，今日便由姨娘做主了罢，让乔茵跟了我大堂姐照顾着，她好过，你也好过。”

陈芳也道：“是啊，我一定把她当自己生的疼。”

乔婈心里冷笑连连，“我们好不好过，不必陈姨娘你担心，虽不能大鱼大肉，但好歹温饱不是问题，我妹妹，我还是养得起的。”

陈姨娘面上难看一分，道：“姨娘是看你再过两年就会有人来说亲了，到时候你嫁人了，你妹妹怎么办？”

“自然是我到哪里，她便到哪里。”

陈姨娘好笑道：“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先不说你母亲没了，你又从小没在父亲身边教养，这等身份与你说亲事的人家能好到哪里去，就是你这妹妹到时候也才四五岁大，不能挑不能提的，谁家肯白白的养这么一个拖油瓶。”

“这就不劳陈姨娘担心了。”乔婈沉声说道，“即便是我这辈子不嫁又如何。”

一旁的陈芳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的倔。”

乔婈对陈芳冷声道：“大婶你若想抱养女童，尽可去寻那无父无母的来疼爱，我这个姐姐可不是摆起来当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