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中犹记 四十 一路向海 (1/2)

关于远古战场的记忆只是零星的碎片，在那段时光里留给我的是，这个世界没有黑暗和光明，只有单方面的胜利，只有金色和黑暗不同笼罩的领地危影惊魂：恶男，惩罚妻子。

玄冥是主人的敌人，记忆是这么告诉我，而我麻木苍白的感情里只是记得他狡黠的身影，完美的潮红，从银亮的月盘前升起……只记得他手指涂洒月光，一副“跟我来”自信浅笑的面孔。

我将自己的看法慢慢的讲给日奂听，两个人坐在聚义厅里，认真的计划着屠杀玄冥的路线。就在我们觉得无从下手，找不到潜入地狱路口的时候。

房外浅浅的阳光被激烈的金属声彻底捣碎。

“乒乒咔咔……”发生了什么？

白影一闪冲出门去，就看见菜圃间，老桐旁，两道笔墨般的风影在急速的冲撞着。

纵横泼洒，一撇一横，两个人更像是在山水画卷上，游刃苍劲的笔触，一清一重，一浅一深，轻者浮游千里，重者短小精湛，尽是道道切划中又有无数金光破空而出，长空远黛处白茫携风胆战心惊。

“好一副天然壮丽的画卷。”日奂望着两道锋芒沧然叹道。

白袖融空，冰雪从我的指尖流走，“乒~嘤……”

冰刃停止处，黑铁一把，血纹狰狞倒立，银煌一任，淡淡没入虚空。

“小白，你回来了！”我看着小白一脚朝向天空，单小有力的手掌，狠狠一握，就将那只重量百斤的黑铁血纹刀收入背后。

他摸了摸桀骜的小鼻子，满口白牙的就朝我走了过来，“哈哈，老大，轩河被你训练的不错啊，现在的我和他对战都有些吃力了。”

训练轩河，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刺耳，轩河不是马，不是奴，我竟然用他的尸体来实现自己的计划，我是比小人与女子更恶毒的存在。

日奂朝小白使了一下眼色，让他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白更是乐了，一脸撒娇的扯住我的衣袖，“老大，你也把我做成你的尸鬼呗，那样我就可以变的更强大了。”

“小白……”

“嗯？”

“老大，不想让任何人成为我的尸鬼，你不让，如果可以，轩河也不让。”我面色惨白地抚摸着小白净皙俊杰的面庞，我不怨他说的话，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即使死了，还能做老大的尸鬼，我觉得是骄傲的，幸福的。所以我要找到玄冥，让他把我杀了，做成你的尸鬼。”他小小的眼睛，乾明，铮亮，黑白分明，高傲的嘴角翘的很高。就这么仰望般的看着我。

我漠然，心中隐隐作痛。

日奂一把抓住他，大骂，“小子，你一边玩的刀去，死亡可不是你们家亲戚，想要就要想来就来的。”

小白嘲笑道，“那倒是，你杀不了我，老大又不舍得杀我，我看来还真得去找玄冥去。”

“呵，如果你找得到他，你就去吧！”日奂微微一笑,很是挑衅。

阳光下，小白黑色的神兽袍在风中低吟，他站在那里，两脚一定，开心的转过身来，“昨夜，玄冥，狐狸（清妍），是不是带着廖炎从这里消失了？”

我怔在那里，想起了昨天主人被两人带走的情景，小白站的位置正是那里。

“传说，普天之下，白泽是最能通晓灵魂的神兽，每当圣人降临，它们会奉命而至，跟随一位最伟大的主人。”小白眯着眼睛，一只手枕在自己的脑后，一手赫赫然地在说道‘最伟大主人’几个字时指向了我。

的确，栖息在人类间数千种神兽，每一种神兽都有自己的专长与特性。小白，白泽虎，是天地通灵的存在，有些事情它们虽然并未亲眼所见，但是只要闻一下周围的气味，聆听一下声音，事实与本质就凛然于它们的身边。

我开心的抱着小白，嘴角噙出死亡后的第一次微笑，“谢谢你，谢谢你小白，谢谢你能带我们去找地狱入口的存在。”

如果是小白给我们带路，一切都简单多了，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将驻地里的尸鬼全部带走。

毕竟一大群尸体，走在地上，飞在天边，那种寒冷，那种阵容都是正常人类而无法接受的。

“我记得你说，昨天晚上十八死士是从你的血色图腾里出现的？”日奂问道。

“嗯！”昨天晚上，痛苦和死亡的呻吟还能在我的眼前不时浮现，我能记得，在我最愤怒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呼喊出了“十八死士”的名字。

“……”日奂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两只手对着我的眼睛一遮，突然大喊道，“呀，轩河你怎么生气了！”

“轩河？”我心中一惊，黑暗里连忙张开手，渴望能看到他的样子。

只是……轩河还在门外，日奂怎么会看到他生气呢，日奂这个骗子！

我抿了一下嘴角，刚想收回手，却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指尖，一瞬间的冰冷，一刹那的反应，泪水荡漾在我的眼边。

黑色退下后，我看见轩河一片茫然的，抓着我的手，似乎再问我，“黎儿，你怎么了？”

是啊，原来是这样啊，尸鬼都可以体会到主人的反应，只要主人在心里悄悄的呼唤他们的名字，想着他们的容颜，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眼前，承担你所发生的一切。

尸鬼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他们是最残缺的完美。

“那。”一只手帕递到我的眼前，“别哭了，你看你一哭，轩河做鬼也会哭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