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中犹记 三十五 幻梦成空 (1/2)

临渊照崖，涛生涛灭，辗转的风将我的哀愁和相思带到山顶驻马秦川。一个人，青发乱，看着那些远远隐去只剩峰尖的山峦，虽说浩大，没有你的陪伴，在美的景色与我何干。

白袖随空而撒，红线滑落后，纤白的手指已经感受不到骨笛的冰寒了。我抛弃了它，这只在成人礼上，王兄送我做的礼物——血蛮骨笛。

没了笛子，我的手尖就不会再蘸涂血滴，我不喜欢自己，尤其不喜欢看到自己，一脸枉然的看着自己白衣血染，一双冰寒的双手爬满了亲人挣扎的痕迹。

闭上眼睛，深呼吸，也忘不了，云姬在我怀里离开前的无奈，她的笑那么，唯美清淡，好似月光下的昙花，在蒙明清辉中，梦幻破碎。

“轩河，你还在恨我吗？恨我杀了云姬。”我自问自答，一个人走去。

我走过老桐，它仿佛在菜园里沉思，苍白而孤单。我停下脚步观看，看着宽大的树干上飘忽不定的树影，有节奏地摆动。在我意识中，有他熟悉的头和肩，投下来，是他打开的怀抱等待爱人停留在臂腕里的身影。

我感觉他就在我的身后，他也答应过我，他会一直站在我的身后。

虽然只是，一个梦的长度，我却感觉到，我失去他，已经很久。

募地，我恍然倾唇，对着背后问道，“我知道你就站在我的身后，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呢？”

没有人回答，自有一片树叶飘落，好像悲伤的回应。为了止住悲伤，我不想回头去印证，我明知道什么也没有，还是想亲眼看看，没有人在我的背后。

但我又告诉自己，不，看到这些刚刚飘落的黄叶了吗，他，刚才一定在那儿站过，并非我的幻想，我知道他还爱我，即使曾经。

我开心漫步在小路上，留下他在我的身后，仿佛他是个幽灵，我不想回头，唯恐幻梦成空。

曲曲折折的园间小路，我走了很久，抬头望着耀眼的太阳，看着对面的路上经过了三四个士兵，他们便衣束体，几只长长的兵刃翘棱棱的横在人影中。

兵器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我兀自笑着自己。

远处的几个兵看着我在园圃的小路上行走，他们停下了脚步，不知是什么气氛控制了他们的身体，只见他们远远的立在那里，愣愣的看着我。双手握紧的武器开始提到胸前。

发生了什么？我惘然的停在那里，看着其中一个人，飞跑的身影，像脱弓而逝的飞箭，破空间。

“啪~啪！”两记绝响在我的脸上震荡。

我抚着嘴角，莫名奇妙流出的红血，抬头看着他。

那个士兵一脸愤怒，鄙夷的视线里我正如一个挑拨的小丑，左右摇摆。

“叛徒！”他吐了一口恶气，脖颈里搏动的血脉说明他在看到我后的愤怒，和无法抑制的冲动。

“走了，走了，不要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他会招报应的。”先后跑来的人，将士兵拉走，几个人念念地对我诅咒着。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回到这个驻地，一切都变的那么奇怪。轩河不愿意见我，驻地里来往的人都像看着魔鬼一样的望着我，他们有的握手，有的攥拳，如果不是空间的阻隔，他们一定会上来将我狠狠推倒在地。

结拜的兄弟们，廖炎依旧沉默，梦华还是喜欢一个人守着他的蝶，复文将军忙于军中，唯中剩下来的，轩河，忤逆好像灵魂一般，只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到来。

这绝不寻常，一定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在我昏迷的日子里，我出现了什么变化。

可是，就算是有，我也不记得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中午的时候，大家依旧在餐桌上坐了下来，轩河和忤逆的位置是空的，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忤逆的位置上还有被他戳陷的木痕。

“四哥，忤逆去哪儿了？”我朝着对面的那个锦衣，秀发，眉目入秀的男子问道。

“呵呵，忤逆啊~”

他的话说到一半，被一阵紧地很的笑声给截了下来，“忤逆！没有人会比你清楚他怎么了吧？你那些故弄玄虚，谦谦君子的面具，也该摘下去了。”

这个驻地，只剩下清妍的笑声依旧了，嘲笑，清笑，冷若旁观的笑，在她清澈的嗓子里，发出都那么“优雅”。

“我忘了，能告诉我吗？”我抬着头，佯装微笑的看着她，她说的对，我就是一个小人，纵然伤心殆尽还要强颜欢笑对着这种女人，祈求摇尾。谁让她是主人最爱的女人。

“忘了？杀人无血，你一句忘了，就可以将自己的罪行化解？”她高挑的嘴角轻轻一撇，贝白的玉齿，露出一排。眉宇里高傲，蔑视的纤纤细眉压的很低。

“好，那我就让你，好，好，想，起。”一字一顿，皓腕一摆，两只盈亮的雁翎刀拎在手里，清寒欲滴。

我掩眉，低首，轻叹，“随君……”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主让奴亡，奴不得不亡。

两道青光，动穿风雨，粼粼空气中，能感到青丝在额前被急来的气流带起。

黑暗，砰砰，两道声响过。

我乍开眼睛，看着那个一直静默坐在上位上的主人（廖炎），一只图空的手，两只筷子已经没有了踪迹。

他，墨兰的瞳仁，默然，冰冷不着一丝纹理，收回的衣袖静落在桌前。

“吃饭！”

一声赫然的命令，让在座的人全部窒息，这应该就是王者的魄力和决断，不容任何人反驳，也不用听取任何人的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