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努力的活着 (1/2)

原来死亡之前可以如此平静。

那天过去了，白结巴对血性说，咱俩算不算死过一回。

算！岂能不算。血性很感慨地说，原来死亡之前，竟然啥也想不起来了。结巴，你说我失败不失败？

嗯！白结巴应了一句，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实，白结巴于那时啥也没想，脑子很空，空到有一种解脱的意味。

这种感觉是不是有些问题，此后，白结巴一直在问自己。

真是有些问题啊!那夜挣扎着起身挖掘芭蕉根的白结巴想，自己那时候是不是想放弃了。他不能明显的确定，但咋能有种解脱的感觉哩?

白结巴轻轻地扇了自己一耳光，他无法原谅自己，至少从意愿上他无法原谅。

越南人的一次水上寻找，并没有细仔的深入下去。

其实，越南人的这次寻找目的不是为了中国人，而是他们自己人。

白结巴芭蕉根的挖掘一直在山地的石块后，而且很有选择性。

临水的一圈，雨水过后，人迹的痕迹并非很重，不仔细瞧，根本没法发现。

何况越南人也无法想象得到竟然有****军人在此环境下生存了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可能。

有时候，生存者自己也不相信。

两个少年军人越来越虚弱了，每日躺在洞窟里的时间也愈来愈长，长到白结巴开始遗忘了时光的流逝。

这些日子，山地边缘的水在不断退却，原本天水相连的一片白茫茫也已经出现了裂隙，一些山地开始凸显，逐渐连城一片。

亚热带的翠绿开始复苏，鸟鸣和虫声开始叫醒耳朵。

与这个逐渐焕发出生机的劫后世界相比，洞窟里的世界依然是死气沉沉，那些溃烂的气息里不再血腥，却多了份糜烂，而糜烂里又多了丝多了缕香甜。

那缕香甜滑过鼻尖，白结巴知道时日无多了。无论是血性的还是自己的都快要走到尽头了。

很无力，很无助，却极度的心有不甘。

这一日，两人醒着的对望里眼神温暖，仿佛回到了儿时，回到了那个魂牵梦莹的江城西街，也是一片接天连地的江水，雪花落下来，白了世界。

两行幼小的足印踏过去，穿过江堤，雪底的世界里，蒿草低伏，柳枝枯散，足印由远而来，至江岸而止。

这是一个生命和勇气都懵懂的年龄，梦想宛如一幢高高耸立的大楼，巍峨屹立……

因为懵懂因此无谓，因此无谓所以无惧。

还是这一日，两人的对望并没有维持多久，先是血性目光黯淡下去，后来，白结巴意识也开始模糊。

亚热带的翠绿复苏里，这个世界已经开始生机勃勃。

与这个生机勃勃的世界悖逆，血性和白结巴却越来越灯枯油尽了。

生与死，不过咫尺。

这种危险的状态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总之很久，久得让两个少年军人的记忆里留下了一段空白，后来，白结巴开始有了意识，但身子很僵硬，思维也很僵硬。

就是在这种僵硬中，耳轮里老有一阵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起初白结巴以为是幻觉，他想，这是牛头马面来索命了。

妈的！白结巴跟自己说，不甘呀！不甘！老子临死也没一身像样的衣物，这一身布条怎？靠！真是太埋汰了。

不过很快白结巴明白这不是幻觉，幻觉不会这么清晰真实。

那种窸窸窣窣声始终响在耳际，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实到你无法疏忽它的存在。

在后来，在僵硬的复苏里白结巴意识里有了恐惧，那种无法疏忽的存在一瞬间遍布了空间，宛如寒流过境，整个世界都淹没在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里。

糜烂里的香甜也为之灰吹……

对于上天的再一次眷顾，白结巴自此信心倍增，尽管依然是看不见活下去的希望，但毕竟是暂时有了生机。

那天，洞窟外无限接近的那种窸窸窣窣声后来成了福音。白结巴喜极而泣，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电视中动物世界里才会出现的场面，即便是从洞窟口望出去，那个场面依然是蔚然壮观。

成千上万只山鼠首尾相接连成了一线，那条黑灰色的线条由远而来，至眼前而过，滚滚向西，跨越山川，延伸到西天的尽头，无边无际，又无穷无尽。

兄弟！咱们有救了！白结巴呜咽了一句，然后，力量回归，僵硬的身子就象打了鸡血，疯了般弹了起来。

不过依然差强人意，白结巴弹起的身子未等在空中舒展开，随即跌落。不是跌落是砸落，象一根原木一样砸落，砸进了那条黑灰色的线条中。

狼奔豕突……

如果从高空俯视，你就会发现这个蔚然壮观的场面更为壮观了。

竟管壮观的有点乱，但对于整个线条来说却象一笔带过时的稍稍停顿……

白结巴很感动，对于上天的再次眷顾他心存感激，他想血性说的没错，上天不想我们死，我们怎能死，又有什么理由不活下去呢？

感谢上苍！感谢山鼠和肉。

狼奔豕突的山鼠群终于息落了。鸡血也已经退尽。

本来就衣衫褴褛的白结巴，此时看上去就更没人样了，眼前是一遍狼藉，这遍狼藉是他用身子砸出来的。

白结巴很是欣慰。

他没时间顾及先前山鼠撕咬在身体上留下的伤口，对于饥饿这些细小的伤口太微不足道了。

几乎在最短最直接的吸食吞咬里白结巴半饱了肚子，无论是鼠血还是鼠肉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