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吾命自定1 (1/1)

“如果是这样，那么……”珅绝望地闭上了眼––他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内心充满了犹豫。

这一刻的犹豫，才让神真切地意识到，原来染对他来说，并非这茫茫人海中相见又会分离的过客，她在他心里已占据了一片位置。

可事实上，如果两个人中只能选择一个，他会选择汐，而不是染。

他和染认识的时间屈指可数，尽管她曾唤起了他心中那一丝被磨灭的怜悯，或者可以说是惊艳了他漫长而平淡无奇的岁月，但是汐才是他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活着的理由——他要保护她，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这是他的责任与信仰，任何时候都是。

但是，他也并不能就这样放弃了染。

这一抹生命里的阳光让他曾贪恋它带来的温暖与光明。一个久居黑暗却又不喜欢黑暗的人，遇到了这抹阳光，怎么肯放手?

然而命运为何如此弄人，他这黑暗而长远的人生里在乎的仅有的两样，如今却只能留下一样来。

明月窀穸这一段时间也仿佛是个透明人，他一话未说，一动未动。

只是他无情睥睨着珅脸上的挣扎与犹豫，好像这一场选择只是一场游戏，令人怀疑是否无论珅选择了谁，结局都不会是珅预料的那样——选择的那个就会活下来。

“选好了吗？”偏偏珅犹豫的当头，而明月窀穸开口说话了。

这无疑是压死珅的最后一根稻草，珅的额边甚至划过滴滴冷汗。他自诩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失了翩翩公子的仪态，却不曾想过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被人逼迫到这种程度。

可是，他仍然无法开口。或许，他宁愿希望自己就此晕过去的吧。

“如果你不能自己选择，那么，吾只能帮你选择了。”明月窀穸的话，让珅恐惧。

“不！”珅有些奔溃。

“我，选择汐。”珅感觉，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这话说出口，珅感觉全身脱力了一般，只能靠着那一点仅有的意志支撑着自己，他垂下了头，颓废地、几乎两眼放空地面朝地面，两眼对着自己的影子，眼里却没有倒影。

这一刻，珅是愧疚的，他想，他没有颜面去面对那个单纯可爱、惹人怜惜的女子了。但愿……她不会知道他的选择，永远也不要。

而明月窀穸却破天荒地，甚至可以说是诡异地勾了勾嘴角，然后手微抬，一下一下、缓慢地鼓起了掌。

“你果然和胞妹兄妹情深，甚至为了她，连情人都可以抛弃。”

珅是背对着星月殿的，外面是这方小世界的“太阳”，照过来的光线照到珅的背后，使他的影子倒映在星月殿大殿内。珅恍然中，突然瞥见自己的影子旁边多出了一大片阴影，长度和他的影子差不多，或者说略短一些。

珅猛然抬起头，别过头，却看见一个黑衣人站在自己的身边，巨大的斗篷帽遮住了他的整张脸，连下巴也未露出。

——但这并不是珅在意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