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至大至微 (1/2)

暗箫也觉察到了。

“丫头，幽冥剑法有五重境界，想必这你也已经知道了。”暗箫缓缓说道。

灵汐不知他为何说这个，但也顺着他的话回答道：“不错，这幽冥剑，剑招凶险，剑气阴郁，集剑宗千年孤苦于一体，修炼时心情要惆怅、孤独、苦痛到极致，方能绝地重生，释放无尽的威力。可——”

暗箫怜爱地看着灵汐：“可你的剑法不断进益，却没人告诉你，你的剑法，到底达到了几重境界？”

灵汐见他深知自己心思，对这心有灵犀的感觉也颇感奇妙。

可一个瞬间，心神陡然一动，心中却突然出现那时候跟在端木元弘身边的情景。

他把剑谱递给自己，说：

“这是幽冥剑秘籍，你先看看，学一点招式。入药池走的是捷径，世上捷径总是喜忧参半，根基不稳，难免登高跌重，未必是好事。幽冥剑有五重境界，第一关入门最难。从今天起，每天练剑不能有一日懈怠。”

暗箫的幽冥剑剑锋一晃，幽光闪耀的剑光让灵汐的深思即刻回归。

她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这剑法真是精妙，过去我每天练剑，就能缓解体内残毒不再发作，后来毒液逼出体内，练剑也有些松懈了，恐怕，这第一重境界，也属勉强了。

“这五重境界并非步步递进。”暗箫见灵汐的神情，已经知道她并不知晓，便徐徐讲解到，“第一重，乃是根本，是剑招和剑气相互配合的基本功。这第二重，便是灵活运用，随机调整，不拘泥于招式。而这第二重以上，便是心中毫无界限，似有招式，又似无招，令人无迹可寻。”

“可这一重比一重难，还不是层层递进？这又怎么讲？”灵汐不解。

暗箫微笑道：“你这一身功力，难道都是步步修炼得来的？世上修炼者，一步步前行者有之，稳扎稳打固然很好，可最后能力卓尔者，毕竟有限。而这不走寻常路的，反而容易有意外的收获。”

灵汐似有所悟，不错，端木元弘说自己根基不稳，难免登高跌重。可这修炼捷径，并非自己有意图谋得来，命运如此，自己不能抗拒，那么又要如何？

即便端木元弘，他那一身内息，也不照样是因为身在皇族，得以承继，一起步，就比别人领先许多吗。

是了，既来之，则安之。不再考虑自己这一身本领怎么来的，只要运用得当，维护得到，勤加修持，让它彻底为自己所用，不就行了？

这天水瀑如此激流，又处在这玄妙之地，并非凡物，若无足够的心志去坚毅应对，那很容易就会怨天尤人，抱怨命运不公，从而百密一疏，功败垂成。

灵汐的心意这时陡然坚定起来，她感激地看着暗箫调侃道：“你这一身剑术，曾说要传授给我，一直断断续续学你的招式，学你的万千变化，可这精髓，你可是才开始教我。”

暗箫歉意地说：“自我们相见，就没有多少空闲。丫头，从现在起，我把我所领悟的，都告诉你，可这对我适用，对你却也未必有效。”

“嗯，我会甄别的。你别小瞧了我的悟性啊。”灵汐眼光中一丝伶俐的笑意，挥舞幽冥剑，剑指天水瀑，说，“来吧暗箫，我们边学边练。”

“好！眼前并无敌手，可处处都是敌人。丫头，记得那玄天镜中对阵琴宗陆离的练习吗？”

灵汐恍然大悟，听出这天水瀑的水声中，如同暗含韵律一般。

“放心，暗箫。”灵汐佩服地说道。

二人合力，踩着那水声的韵律节拍，向天水瀑冲杀过去。

那陆离的琴声里，无不含着君子之道，谦和有礼，儒雅优美，灵汐与他的琴声对阵，要的是自控心神，不为其桎梏影响。

而这天水瀑的韵律，却摧枯拉朽，狂暴剧烈，如同恢宏的交响，考验的，是绝对坚强顽强的心志毅力。

灵汐亏了暗箫的提点，领悟了其中关窍，虽然打得艰难，却依然能跟上暗箫的节奏，二人配合得珠联璧合，酣畅淋漓。

可是，却始终没有在天水瀑的界域中找到破绽。

一剑刺去，虽看似薄弱，可那天水瀑却会在内力填补上薄弱之处，因而这界域，时刻都保持着极为均匀的厚度，看似是至为刚烈之物，可其柔韧也强大到无边无际。

暗箫按住灵汐的剑，说一声：“到此为止。”二人翩翩，退回原地。

“至柔至刚，至大至微，莫过于水。”暗箫慨叹道，“你我二人若联手，荡平大月国也不在话下，可竟然会对着一片水域，束手无策。”

灵汐见他有心慨叹，心中更加着急。“暗箫，这怎么办？”

“丫头，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天水瀑内部又一股力量？”

灵汐恍然一愣：“暗箫，你是说，这洞里有人？不错，的确有一股力量，在随时修补漏洞，让它无懈可击！”

暗箫遥望天水瀑，神情竟然有一丝恍惚：“这世上能修如此周全之道的人，竟然还有？”

灵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你说什么？”

暗箫怅然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一个人。他的修为很高，极为圆润强大，也是这般无懈可击。”

“什么人？”灵汐好奇起来。以前端木元弘讲过，他修炼的是周全之道，灵汐如今也见识了不少人，修炼周全之道的，唯有端木皇族。

暗箫却不愿多说，只无足轻重地说了声：“没什么，或许这里面蛊毒早已毁灭，我们还是不要白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