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世间几人能享 (1/2)

灵汐怔怔地看着端木元弘离去，心中一阵一阵酸楚。

想起那时跟着他离开将府，想起那时自己一无是处，还是个又丑又胖的小丫头，一切恍若隔世。

一回头，却见暗萧正凝视着自己。

灵汐忙收了思绪，却不知要说什么好。也一样注视着暗萧，觉得自己的心复杂得连自己都无法猜透。

暗萧，我可以做到为你不顾一切，为你生，为你死，可是……我当真，当真已经如此爱你了吗？竟然能解得了那神奇的蛊毒？

清儿见状，忙请求道：“小姐，主人，我……我想去瑞王府一趟，可以吗？”

灵汐微微一笑：“去吧。”

清儿纵身一跃，施展轻功，转眼间，就到了二人视线之外。灵汐独自面对暗萧，想到他方才说过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如果，如果他真的从没对我有过那样的想法，那……想到这里，灵汐反而松了一口气。

“暗萧，我……我不需要你喜欢我，你可以一直当我是妹妹……”

话未落音，暗萧已经一个深深而浓烈的吻，印在了她的唇上。灵汐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想推开，却无力推搡，暗萧的热情，已经牢牢将她禁锢。

无力地挣扎一番后，灵汐放弃了抵抗，闭上眼睛，默默承受着。

暗箫只是在表达心中的狂喜，如同一个天真的孩童般，在灵汐的顺从下，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待暗萧终于平复了心情直起身子，二人四目相对，暗萧握住灵汐的右手，贴在了他的心口。

那颗心，跳动得剧烈而有力，每一次跳动，都诉说着他浓烈的感情。

“我一直努力告诫自己，要给你随时转身离去的权利，我宁愿随时都活在梦里，可我随时做好梦醒的准备。灵汐，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你这样的权利，再也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有任何机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暗萧握住灵汐戴着戒指的手，不由分说，把那枚戒指从中指，移到了无名指上。

“妹妹，你是我暗萧心中至宝！”

恍惚间，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一切已经无法改变……

灵汐恍惚地微笑着，努力地微笑着，却终究泪眼朦胧起来，说不清是喜是悲，说不清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只觉得，人生中，一扇曾经寄托了许多美好心愿的大门已经彻底关闭，连一面窗户都没有留下，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是啊，为了暗萧，已经几次生死相许，已经几次谈婚论嫁，可当一切真的无法挽回的时候，依然觉得如梦如幻……

鬼市的人已经叫我夫人，我不也坦然接受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此刻，心中竟然有这样多的酸楚，有这么多流不尽的眼泪？

难道，我的放得开，我的坦然，只是因为这一切并没有成为定局？

暗萧紧紧抱着灵汐，一点点，抚去她的泪水，任由她在怀中思绪纷杂，哭得天昏地暗，哭得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在为什么而哭。

不知过了多久，灵汐醒来，见暗萧保持着不变的姿势，二人却已经回到幽冥殿，在灵汐阁中。

灵汐恍然要直起身子，暗萧却将她按住：“累吗？我愿意抱着你，生生世世，地老天荒，睡吧……”

灵汐点点头，又靠在他的臂弯之中，把头埋在他的袍袖之中，闻着他身上那种硬朗而坚硬的男子之气。

暗萧的气味，不似端木沧笙那么温和优雅，不似端木元弘那么高贵淡漠，他的味道，是经历过绝对黑暗的人的温热，是孤独刻骨之中的热肠，是看似不羁，其实万分执着的坚定……

也好，暗萧，事已至此，就这样吧，我们好好过下去，两个经历过黑暗的人一起取暖，一定胜过最暖的春日阳光。

灵汐略略将头抬起，缓缓将自己的面具摘掉。

再一伸手，握在暗萧的面具之上。暗萧的手旋即将她的手握住，面色犹豫。

灵汐起身，吻了吻他的手，暗萧的手不由松动。灵汐微微笑着，将他的面具摘掉。

“暗萧，难道我们以后单独在一起，也要一直戴着假面吗？”灵汐抚摸着那条伤痕，那条她已经吻过的伤痕，再一次，亲吻在上面。

“这是男子汉的勋章，一点儿也不难看。”灵汐抬起头，看着暗萧的眼睛，不由有些脸红发热。

“妹妹，你真没美……”暗萧喃喃道，“我……我只觉自惭形秽。”

灵汐莞尔一笑：“可以你的功力，若要祛除这满身的伤疤，难道有那么难吗？”

暗萧的神情顿时变得坚毅：“不，我不会祛除这伤疤，它们的存在，时时提醒我过去所经历的黑暗。”

“你要为过去报仇？”

“不。”暗萧摇摇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无仇可报，只愿能有力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灵汐每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心中对他的敬佩油然而起：“暗萧，你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男人！”

暗萧温柔地看着灵汐：“我只愿做你心里最了不起的男人。”

“已经是了。”灵汐温柔地说着，起来与他对面而坐。

“你在做什么？”暗萧奇怪地看着灵汐在自己的手腕上反复摩挲，认真得像在探寻一个极为重要的难题一般。

灵汐没有回答，神情专注，依旧在苦苦思索。她一边查看暗萧的脉细状况，一边在灵力库中逐条对照检查。许久，方才回神笑道：“你体内，居然真的什么毒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