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猜测 (1/2)

中秋节前一天，孙兰仙早早地就坐马车来到林府，在林雅青的落幽小筑逗留一会，然后二人于辰时末刻出门，往槐树巷去。t首发】

隔了一年又来到这地方，心情有所不同，待遇更是提高许多：去年吃了闭门羹，今年姜善云领着一群丫环婆子站在门口迎候，笑吟吟亲自上来扶林雅青和孙兰仙下车。

姜善云除了增添些属于官太太的那种富贵气度，整个人没多大改变，不胖不瘦，只是气色似乎比不得去年好，因有孙兰仙提醒过，说姜善云几个月前又滑了一个胎儿，林雅青替她惋惜之余暗自小心言辞，尽量不提及相关话题，免得惹人家伤怀。

李俊杰有事不在家，今天便没有男客，只请了十几位女宾，也都是平日有些往来的，李俊杰的同僚和旧时袍泽眷属，凑够两桌人。

姜善云引着林雅青和孙兰仙到堂上与众位夫人太太相见，大家客客气气叙礼，轻声说笑，饮了几杯茶，用些果品，便请入花厅坐席用宴。

林雅青感觉气氛有点清冷，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些女人也太低调了，反不及去年男客们来的热闹。

甫入花厅便见到吴丽华，一身嫩柳黄缎面绣花襦裙，梳着飞仙髻耳边垂两束柔发，金钗珠坠，顾盼有神，仍是去年那个妆容精致心机活络的娇俏少女，上一秒还在认真专注地指点仆妇丫环们端送菜肴摆放碗盏，目光触及客人们进来，立刻赶上前，满面笑容殷切招呼，该请的请该扶的扶，场面客气话说得比姜善云的还要好听，那架式神情，完全一副正经主子模样。

林雅青去年初见时就不喜欢吴丽华，今年再见，还是不喜欢。

孙兰仙似乎有同感，轻声道：“李嫂子这表妹，可是有点喧宾夺主了呢！”

林雅青问道：“她是在此间做客的，怎住这么久？我去年来就见她了。”

孙兰仙讶然看她一眼：“原来你不知道：她父亲原是罪官，全家充军到边城，向来养尊处优的人哪禁受得住那边的风沙雪雨，大人们很快都死了，她十岁上投靠到李嫂子娘家，李嫂子娘家是军户，父兄都是军医，多次救治过李大哥，还将李大哥从死人堆里背回来，之后李嫂子娘家父兄都死于战场，家里仅剩一个娘和她们姐妹俩，李大哥常去姜家照应着，与嫂子日久生情，那位娘在临死前求请李大哥娶了嫂子，这表妹成了孤女，柔弱无依无处可去，就只能跟着他们，将来少不得置份嫁妆发嫁！”

“是这样啊，看这神情气度，接人待物的架势，倒像是这家女主人，可看不出她是个无依无靠的柔弱孤女！”

孙兰仙顿了一下，点头：“说的是，吴姑娘本人少些自知之明，偏李嫂子又心软纵容惯了……今年也十六七了，不是没有人来提亲，李大哥手下多的是没娶妻的年轻人，也有五六品的将官，可吴姑娘看来看去就是不应口，李大哥觉着她或许不喜欢行伍出身的，就托人帮着寻些文职的来，连我们家……望南哥哥都帮忙了！吴姑娘还是不点头！为这事李大哥还与李嫂子起口角，末了索性丢手不管，如今，她就这样不上不下的！”

孙兰仙想到什么，压低声音戏谑道：“说起来，我们可没有吴姑娘这么大的好处李大哥为她抓了无数个男人来让她挑，我们哪有这机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瞧都不能瞧一眼，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吴姑娘挑来挑去的，别是花了眼，这辈子若嫁不出去，还要怪李大哥呢！”

林雅青噗地一笑，也忍不住恶意猜测起来：“若是看上李大哥了，想给李大哥做妾怎么办？”

孙兰仙被她这个想法惊得吸了口凉气：“李嫂子岂不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别啊！李嫂子已经够可怜的了……侯府里给他纳了几个妾又收了通房，那也不在跟前，眼不见心不烦，夫妻俩好歹能在这宅院里过几天安生日子，要是真如你那般想的，连吴姑娘也要争宠，李嫂子会伤心的！”

“要是人家姐妹愿意呢？”

“不会！望南哥哥说，李大哥夫妻成亲三四年了，要是有这想法，还不早给了？还等到回京城来，让安平侯夫人和老太太左塞一个俏婢右塞一个美人？夫妻俩成亲以来就十分和睦恩爱，那些个妾侍因是长辈所赐不能推拒，李大哥收也就收了，却只留在侯府，绝不带她们进这个门的！”

林雅青看了她一眼：“你家望南哥哥，听说是在大理寺任职？竟然能跟你论这些家长里短？”

孙兰仙脸红了：“因为他了解他们家啊，他们不是很熟么？我问了，他自然就说了！”

“看来你很擅长挖掘人家心中收藏之事，要不就是谢望南真的很喜欢你，不然一个男人家不会这么闲！”

孙兰仙安静了一下，忽然挨过来紧紧抱住林雅青的手臂，声音里有些小激动：“你说……望南哥哥他喜欢我？”

林雅青怔住：“你们不是未婚夫妻吗？他不喜欢你喜欢谁啊？”

“他……我们是定亲了，可他原本挺喜欢他表妹的！”

孙兰仙垂头叹口气，放开林雅青的手，有些不自在地笑道：“怎么说到我这里来了？走吧，咱们也去入席，再磨蹭主人家要来请了！”

林雅青看着她笑容不像往日那样灿烂舒展，心里嘀咕：不会又是一桩情案吧？

果然姜善云转回身来请两人进去，一面笑着说些招待不周之类的客套话，像只花蝴蝶般在夫人太太们身边穿梭几趟的吴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