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苦恼 (1/2)

定王嘴唇刚动了动，却被康王摆手阻断他的话头：“你嫂嫂一面照看孩儿们一面为你操持，你好歹顾念些她的辛劳，早间不能来也罢了，这会儿得闲，可以瞧看姑娘们的画像！来，我陪你去，画像都挂那边阁子里——你与梁六姑娘既是少小相识，十多年未见，难道不想看她长成什么样？”

康王说着就伸手去拉定王，定王从小坚强自立，不习惯依赖人，这么老大了还被哥哥强行牵手，顿感浑身不好，赶紧将手抽回来，老老实实起身跟着康王走进西暖阁，赏看墙上悬挂的几幅美女图。

康王妃在旁面带笑容一一介绍：“今天请了十来个姑娘，最终挑出这六位，真人比画像还要美，个个水灵娇艳，性情或娴静或活泼，各有各的好！梁六姑娘梁明秀才貌都是拔尖，如水般温柔，真正的江南美人；这位蒋姑娘闺名玉珠，纯良温婉，太后也曾夸她好，其祖父翰林掌院；这位曾小婵，长安伯曾府嫡次女……”

定王按着顺序看了一遍，又再走回头再看了一遍，最后停在梁明秀画像前，脸上难得地露出笑容：“这就是梁明秀？果然女大十八变，像个温柔淑女！”

康王妃嗔道：“五弟这说的什么话？梁六姑娘婉约大方，温柔谦恭，可不就是个淑女？”

康王看了看弟弟的表情，忍不住好笑：“这位梁六姑娘小时候我也见过，黄头发后来还缺了门牙确实不比现在好看，她比五弟小两三岁吧？女子这个年纪才出阁稍嫌晚些，不过她为的是孝道，无可厚非。如今她可是出落得明眸皓齿，仪容端雅，系梁府嫡小姐，其祖帝师，致仕多年仍得父皇敬重，其伯父巡察辽东，其父掌刑部，其兄两榜进士入了翰林……瞧着与五弟挺般配的，你嫂嫂既说她贤淑温婉，那就适合为正妃！”

定王未置可否，转过身对着康王和康王妃作了个揖，说道：“哥哥嫂嫂为我费心，弟在此谢过！成亲是大事，我不能都依赖哥嫂，自己也要有个章程安排。如今各处严重缺粮，户部余存不多的粮仓掌握在安王手中，我明面上不能动，若暗地动手代价太大且那点粮恐怕都不够吃一顿的，得不偿失。南边、西边灾区有安王，我的属地其实也受了灾害，边关却最要紧，冬天将至，没有粮食就会冻死饿死许多人，军心民心不稳，守城的艰难可想而知！林老大人应承给我筹粮，我如今只想好好护送他们南下，他们一日不走，我便一日不安宁，实在无心想别的！亲事，暂且先放着吧。”

康王皱了皱眉，康王妃见兄弟俩谈到正事，乖觉地避了出去。

“这林老大人，不是说过了中秋就动身的么？你要派人护送林老大人？那安王如何打算？安王领旨赈灾，可随意出京，如今他亲也娶过了，还不该下去劳动一番？倒是你，手上握有兵权，未经父皇允许，不准乱跑，别给我惹事！”

“我明白，就是不放心，想派几个人跟着他们。”

“不放心什么？怕安王截你的粮？”

定王静默一下，说道：“青儿也去，安王不与他们同行倒还罢了，若是同行，我……更不放心！”

康王怔住：“怎么，林雅青上次跟随林老大人去到乡间，一走七八天，这次还去？她一个女子，不嫌辛苦？”

“她若嫌辛苦，林家便不会有今日了！”

定王不自知地叹了口气：“林老大人生长在江南鱼米之乡，家族世代耕读，熟知田庄事，年轻时他就喜欢钻研稼穑物种，入仕后曾外放到湖广一带府县主持政务，经他倡导的庄稼种植方法，庄户们用过之后总能获得丰收，他热衷于收集一些海外异域泊来的粮食种子，自己培育试种，等确定种子优良能增产再拿给庄户们种植……他擢升进京之后，闲暇时仍爱伺弄稼穑，积累收藏了不少好种子，他还未及推广发放下去，林府事发……幸亏抄家时我没让他们乱动，也不知林老大人将庄稼种子藏在哪里，听说连林家爷们都不知道，青儿却知道！她还试种了一些，了解那些庄稼种子的生长规律……林老大人上次下乡筹粮带她去，是因为除银子之外他们还用优质的粮食种子作交换，青儿得费心向庄户们解释一番！这次往湖广筹粮也带青儿，顺路回一趟老家，打算让林氏族人先在自家田地里将一批能增产数倍的粮食种植出来，之后推广给乡邻……安王知道这事，并同意林老大人的计划。”

康王眉头皱得更紧：“林老大人从不失信于人，他说种子好，就一定是好的！眼下值灾荒，能增产的粮食正好解了危难……可惜，我们没有先见之明，走错一步，让安王领了好处去！”

定王道：“他如今协管户部，林老大人需要他支持，我们急需粮食，灾区灾民需要稳定……就不计较这一块了。”

康王点点头，沉吟道：“只好如此。不过林家的粮食种子，看看能不能让林老大人先拿出增产的，至于稀罕粮食，迟些再拿出来推广？”

定王明白哥哥的意思，说道：“等明天我去找林老大人商量。”

康王抬眼看了看他，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你一个握兵权的亲王，父皇留你在京城调养身体，补全父子亲情，又不能乱走乱动，按说你应该很清闲才对，偏偏你忙得很！给我找的好借口，其实去了哪里以为我不知道？我当初提议你还不乐意，这些天却恨不得住到林家去，也难得林家人有耐烦心招待你。”

定王偏过头去，不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