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与君再见 (1/2)

凌亦辰赶至衙门内堂时，顾婉卿正有条不紊地看着书，心无旁骛。

江景之边接驾边向凌亦辰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此番归祁，确实是有要事的，并不是臣事先预想的那样。还请皇上移驾旁处，容臣禀明！”

凌亦辰完全听不进去。

他快速疾行着，即便一路风尘仆仆的疲累也不能阻挡他急切见到顾婉卿的心情。而当他终于看到她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就此停止，外界的任何事他都看不到，听不到，他的视线里只有她。

有多久没见了，一年还是两年？可是为什么他感觉好像已过了半生呢？

她是半点没有变的，仍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屋外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就像为她涂了一层光晕，光是这样看着她，竟也觉得人生静好。

“顾婉卿！”凌亦辰这样唤她，依稀又回到了当年她与自己两情缱绻之时。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婉卿从书中抬起头来，彼时凌亦辰正站在门口，他的背挡住了外面的阳光，以致于处在阴影之下的他的脸也看得并不分明。

顾婉卿将书放下，她看着他，眼中平静如水，缓缓起身，走至凌亦辰面前，她微微行礼，“安国皇后拜见祁国皇帝陛下！”

从容而冷静，生疏而客套，这样的反应，让满心欢喜的凌亦辰顿时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呆站在原地。

沉默，实在太久了，久到一直站在凌亦辰身后的江景之也着了急。“皇上，安国皇后娘娘在向皇上行礼问安呢！”

既是提醒凌亦辰现在的场合，也是提醒他顾婉卿所代表的身份。

“安国皇后娘娘？”凌亦辰皱着眉，同江景之确认，似是不敢相信。

江景之重重点头，肯定了凌亦辰的话，“安国皇后娘娘作为安国密使来祁，皇上容禀！”

凌亦辰眸中神色骤冷，他的视线在顾婉卿身上上下下打量，终是道，“不必了，你先退下，你们都退下，朕与安国皇后为旧识，有什么事，朕要她亲自对朕说！”

凌亦辰既然专程来此，与他私下交谈就是顾婉卿避不开的事。有了这样的认知，顾婉卿便没有回应，由着他屏退众人。

随侍鱼贯而出，不多时，这偌大的房间便只剩下凌亦辰与顾婉卿二人。

顾婉卿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凌亦辰却忽然上前一步，神情复杂，“你不是安国的皇后吗？不是安国委任的密使吗？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说的吗？”

顾婉卿后退了几步，退到一个安全距离，这才回答，“安国内贼勾结金国意图谋反，是故我皇特派遣我来祁，与祁结盟共同应敌。关于此事，我已同江景之大人沟通过，并撰了书信交予了他，具体事宜相信他会斟酌利弊向安皇禀明。”

“我皇？安皇？”凌亦辰的心思显然不在安祁结盟的事上，他唤着这几个字，慢慢地咀嚼品味，神色间自是说不出的苦涩。

顾婉卿拱了拱手，将凌亦辰让坐在一旁，这才回答，“当然，作为使臣我本当向皇上禀明我的主张，于公于私，我认为与安结盟于祁有利无害。”

顾婉卿正要将自己的理由和盘托出，却见凌亦辰忽然抬手，示意她就此打住。

“你聪慧至此，安皇倒也舍得你出来，他这般将你利用得彻彻底底，亏他说朕薄待于你，其实他也不过如此！”

一个人，他心里有什么，也会将别人想成什么，这原不稀奇。他这般说，也不过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些而已，顾婉卿并不在意。

“朕在宫中便听闻，你因念及故土，故与安皇失和。朕知道你已在归祁的路上，便夜夜不眠，马不停蹄地赶到卫都，只希望能让你在第一刻见到朕！”

说至此处，越发激动，他疾步行至顾婉卿面前，抓住她的双肩，“顾婉卿，只要你回来，只要你肯，你随时都可以回来，我会一直等你，祁国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

他若一直这样说，顾婉卿倒也可以听一听，左右说与不说是他的事，是否上心是自己的事。然而他却开始动手动脚，顾婉卿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她避开凌亦辰的碰触，义正言辞道，“祁国皇帝陛下，请自重！”

“结盟之事，祁皇若听不进去我说的，我叫江大人进来向你禀明便是！”

转身欲走，胳膊忽然被凌亦辰抓住，他用了极大的力道，任顾婉卿如何挣脱，他都不肯松手。“你和我之间，除结盟之事，再没有旁的事可以说了吗？”

“是！”顾婉卿的回答毅然决然。若不是为了此事，她本不会来祁。

凌亦辰却明显不打算善罢甘休，“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来祁之后，朕再不肯放你走呢？”他就那样看着顾婉卿，从他的视线，顾婉卿看得出，他是认真的。

可是，他凭什么？

“祁皇似乎忘了，我是祁皇以十城换给安皇的女人，是祁皇不要的女人！”

“朕后悔了！可以吗？朕后悔了！”

凌亦辰说得情真意切，顾婉卿却忽然想笑。在顾婉卿的记忆里，他说的总是比他做的，要动听得多。

三载夫妻，他终究还是不了解自己。

“你以为你后悔了，我便该感激涕零吗？祁国皇帝陛下，你的后悔，在我看来，一文不值。”

“有些事，我原想就这样过去的，你不说，我不提，就当你我从未有过曾经。然而今日你既然揪住过去不放，我也并不介意敞开了说。”

“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