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失明 (1/2)

“卓尔，你说莫姑娘会不会醒不过来？”

“瞎说，她也就只昏迷了两天而已。”

“可我真的很担心…王爷被困牢中生死未明，而今莫姑娘又…”

床榻边传来嘤嘤的哭泣声，墨柔然自昏沉中醒来，窗外射入的一线阳光令人目眩，头随之疼的厉害。

“哎珠儿，好像…好像要醒了…”见床上墨柔然微动了动，卓尔立时捅了下身边降珠道。

“莫姑娘…莫姑娘…”降珠凑至墨柔然耳畔轻唤。

“珠儿…”墨柔然微微应声。

“诶～”降珠破涕而笑，连向卓尔道，“卓尔，你去告诉国王吧，好叫他再找来太医给莫姑娘瞧瞧。”

“好！”卓尔应声去了。

“珠儿～”墨柔然伸手抚摸着后脑眉头紧蹙道，“我…头好痛…”

“姑娘的头被撞伤了，这样，我扶姑娘起身坐着吧。”

降珠小心扶墨柔然坐起，又拉了枕头往她背后垫好。只是墨柔然这一动，脑中又是一阵昏沉，只得复闭目休养了会儿。

“姑娘这几日昏迷不醒，可吓坏珠儿了…”降珠小声抽泣着道，“王爷已经被困，若连姑娘也出了事，那日后更没人来救王爷了…”

“弧月…”墨柔然微微睁开眼睛。她要救他！但是…她该怎样来救他？她竭力思忖着，那半张银光闪闪的面具映入脑海…

外殿隐隐传来一阵疾促脚步声，降珠低头向墨柔然小声知会道：“姑娘，国王来了。”

墨柔然面上略慌：“天都黑成这样了，他来做什么？”

“啊？”降珠只当是自己听错了话儿，随即解道，“姑娘昏睡这两日，国王不分昼夜的前来探望。倒似着急的很呢。”

墨柔然羞恼道：“他不过是怕我死了，便失去可操控的棋子罢了！珠儿，去将油灯燃亮了。”

“姑娘…”降珠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一脸的错愕，“姑娘你说什么呢？”

墨柔然不由得嗔道：“你这丫头听不懂我说话么，我叫你把灯点上啊。”

“姑娘…”降珠一颗心不由得突突跳起。虽说石室内三面树墙光线是比外面暗些，但外面日光明耀照得东窗通透。并不需要燃灯照明。莫姑娘怎么就…莫非…

她不觉伸过手去在墨柔然眼前晃了又晃，顿慌了神。

“怎么？”背后一个声音急切响起，瞬时便有一人身形一闪紧抓住降珠晃动的手腕重声问，“她怎么了？”

墨柔然听出是皓月声音。惊叫了声，连忙拉起被子掩在身前冲他吼道：“三更半夜的，你跑来我这里做什么？出去——珠儿，珠儿快将他赶出去——”

“莫姑娘你不要怕。”降珠抱住缩在被子里的墨柔然。

“珠儿，快去点灯，快把灯点上！”

“可现在…是正午啊莫姑娘…”

“啊？”墨柔然面色刷的变的惨白，“你说现在是正午？正午？那这屋子怎么会这么黑…为何我眼前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你看不见么？”皓月瞪大了双眼，亦不觉伸指在墨柔然眼前晃动，切声问道。“真的一点都看不见么？”

“我看不见了？”墨柔然拾起自己的双手置在眼前。声音微微在颤抖。“不…不会这样…”她不可置信的摇着胀痛的头，“一定是这石室里太黑了！是这石室太黑…珠儿～珠儿～”

墨柔然摸向珠儿的手：“扶我到外面去，这里太黑了你快扶我出去！”

降珠只得扶着墨柔然颤巍巍走出云端大殿。正是正午时分，山顶的阳光格外刺目。墨柔然努力睁大了眼睛仰面迎着近在头顶的刺目光芒：“我怎么还是看不见…我怎么会看不到…”她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沮丧，身子似失衡的大雁一般摇摇欲坠。

“莫姑娘——”

“来人。快去叫太医，快叫太医——”

墨柔然瞎了，这突如而来的变故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幕月被手下匆匆抬进大殿的时候，太医正在内室为墨柔然诊治。

“王兄，王兄——”肩舆急匆匆停落在皓月身边，幕月来不及行礼便伸手拉住神相前焦急踱步的皓月问，“听说那妖女自云阶上摔下…王兄，她怎么样了，会不会死？”

“住口！”皓月勃然，揪起幕月双襟怒道，“她若死了，孤王便第一个先宰了你。”

幕月倒吸了一口冷气。

“陛下…”内室里太医终于走了出来，上前施礼。

“太医，她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这…”太医拧眉深思，“微臣暂且还不敢论断王后失明到底系何原因。”

“什么意思？”皓月一脸不解。

“可能是之前头部受创而致目不见青黄，如此只是短暂失明，多以针炙刺激穴道便可恢复。可微臣担心的是…”

“是什么？”

“若她失明是因体内蛊虫发作损伤宗脉而致的话…那可能就…”太医摇头叹息，“回天乏术了！”

夜，对于失明之人来说太过漫长，而等待天亮，更成为他们难以企及的奢望。

已是二更天了，盏中灯油已燃去大半，烛花摇曳，光线越来越暗。墨柔然一身素白睡袍坐在石地上，小巧而白皙的莲足自裙摆下露出，*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似乎也不觉脚心生凉。她就这么静静的抱膝坐在地上，水眸凝滞，神情恍惚，叫人看了好不怜惜。

皓月进了内室，瞧了站在一边暗暗垂泪的降珠一眼示意她退下，便朝地上墨柔然走近，蹲下身劝道：“夜已经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