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疏影横斜桃花藏 (1/2)

初夏时节，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青瓦白墙的街道在阳光的照射下犹如一幅水墨画，清雅脱俗，街边的小店陆续开张，叫卖声此起彼伏，给宁静的画面带来勃勃生气。一处铺面旁有小小的一块空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蓝布的短袄，下面着一条粉裙，坐在一个小矮凳上，面前的竹篮中盛满了盛开的栀子，叶畔花尖，还凝着今早的晨露，一朵朵花瓣繁复，如玉雪雕成，散发着浓浓的香气。小姑娘带着稚气的脸羞羞怯怯，大半时间低着头摆弄衣角，偶尔鼓起勇气轻喊两声“卖花啦……漂亮的栀子……”

一辆马车不疾不徐地走在街上，车厢内，有女子的低语：

“少爷，今天奴婢带你去个好地方，保你把这几日的愁闷一扫而空。”女子的语气略带兴奋。

“到底是什么地方呢？”男子懒洋洋的问。

“书场！”

“喔？这个倒是新鲜。”男子略略有了些兴趣。

“嗯！”得到肯定，女子的声音了又多了分喜悦“本来这书场在凤玄国很是盛行，而我虎啸国尚武，国内的书场便少的可怜了，但此处临近凤玄，所以书场便要多些。前日我偶尔经过，听了一回，很是不错喔！”

“嗯。“男子不置可否。片刻后，男子深吸口气，道“这是什么味道，怎的如此之香？”

女子也嗅到了香气，掀开车帘，看到卖花的小姑娘在拾掇身前的花篮，笑道：“是这边特有的一种花儿，唤作栀子。”

“嗯，还是你知道得多。”男子并没有更多的兴趣。

放下车帘，女子一顿，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叫车夫停住，再次掀帘细看那卖花的小姑娘，之后，盈盈转身，轻道“公子，看来公子要找的那个小老鼠就近在咫尺了。”

“嗯？！”男子猛地睁大眼睛，语气急切“在哪里？”

“公子请看！”女子再次掀开车帘，纤纤玉指指向卖花的小姑娘，“她穿的粉裙公子可否记得，正是那日我拿给那只小老鼠穿的！”

“这条裙子样式普通，颜色也并无特殊之处……”男子有些疑惑。

“非也……“女子轻笑摇头，”这幅裙子的布料叫疏影横斜桃花藏，乃是专供之物，乍看时平淡无奇，斜观之便有朵朵桃花若隐若现，十分珍贵，我也是去年年节时太太赏赐才得了的！”

男子依言再仔细看去，果见粉裙中不时有朵朵桃花的暗纹闪现。

“呵呵！”男子朗声笑道“如果找到了，今次给你记一大功！”说罢，当先下了马车。

此二人，便是近日找岳盈找得昏天黑地的钓鱼的少爷和他的侍女翠微。

“小姑娘，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好了，你的花儿我全部买下了，好不好？”少爷轻拎了下花篮，对着卖花的小姑娘挤出一脸的和蔼。

“嗯？！”小姑娘有些疑惑，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是，不知道你要问什么问题呢？”

“很简单，我见你穿的这幅裙子很漂亮，也想买一幅送给这位姑娘——”说着指了指翠微，“你只要告诉我，哪里能买到就好！”

“这个容易，这是几天前，奶奶在此做生意，岳府的珍儿姐姐拿着这裙子说要扔掉，奶奶看着可惜，就拿几朵花儿换了。当时这裙子脏得不成样子，洗干净了还是不错的！”小姑娘的小嘴还挺灵巧，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清楚。“不过，你们要问哪里能够买到我便不晓得了……”

少爷微微一笑，问道“岳府？在哪儿？”

“喏，就是最大的那个院子！”小姑娘说着指向前方。

少爷顺着瞧去，不远处有一处宅院，门前干净利落，高高悬挂的灯笼上写着大大的“岳”字，此时，偏门被轻轻推开，一身桃红色的衣服的小丫鬟笑盈盈地走了出来。

“啊！那个就是珍儿姐姐了！”小姑娘高兴地嚷道。

少爷的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拎起花篮，对小姑娘道“你的花真的很漂亮，而且还很香，所以，所有的花，连这个篮子了我都买了……”

尾随着珍儿走了一段，少爷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此人脸方嘴阔，面上毫无表情，戴个斗笠无声地跟在后面。

转过街角，珍儿在一处卖丝线的小摊前停了下来，想是和这个摊主很是熟悉，笑盈盈地打招呼道：“张妈妈，生意可好啊？”

“哎呦，珍儿姑娘，张妈妈就等着你来照顾生意了呢！”卖丝线的摊主笑容可掬。

“那今天我可要多买些，才不辜负张妈妈等我这么长时间呢！”珍儿也咯咯地笑着回答。

摊主的脸上似乎有些不解，道：“话说，珍儿姑娘有好久没来给你家小姐买丝线了吧！”

珍儿点头：“是啊，自小姐那次出事后，还是第一次来呢。”

“怎么，你家小姐这些日子都没绣花的吗？”

“何止呢！”珍儿撇撇嘴。

摊主马上目光炯炯，等着珍儿的八卦爆料。

珍儿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张妈妈，这话儿我只对你讲，千万不要说与他人啊！”

“放心吧，珍儿姑娘，老身必定一个字都不说出去！”张妈妈一脸的兴奋。

“我家小姐自那次被救上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地，整天地顽皮得不行，到处乱跑，哪里顾得上绣花？最近一次回来时的样子，笑得我们全府上下肚子痛了好几天呢！”珍儿说着自己忍不住又笑了一阵。

小摊主如猫挠着心，急问道：“什么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