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速之客（三） (1/2)

“陆兄弟，你这海口夸得也忒大了，到了晚上，咱们拿什么款待人家啊？”

目送韩放带着孙女离去，守礼愁眉苦脸地道。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陆沉明道。

“什么？”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野鸡”二字让守礼吞了一口口水，愣愣地道：“什么意思？”

陆沉明从墙上取下一把砍柴刀，试了试，别在腰间：“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意思。东邙山那么郁郁葱葱的三座山头，还填不饱几个肚子？”

守礼见他整装待发，吓了一跳：“你……要去东邙山？哪里可是三山洞强盗的老巢啊！”

陆沉明点点头：“没错，所以你就不用去了。”

“太好了，”守礼当即长舒一口气，又觉得自己让陆沉明独自犯险有点不妥，问道，“为什么不用我去？”

陆沉明一笑出了门，声音轻飘飘地从门外飘进守礼的耳朵：“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东邙山。

山势高峻，树木苍秀，陆沉明靠近山体西麓，不禁感叹这伙强盗眼光着实不错，选的山头这风景，跟老干部疗养院似的。

还有一里半地时，陆沉明便发现往山上去的石阶入口站着两个小喽啰，为免打草惊蛇，他绕了点路，像只灵活的猿猴一样在嶙峋山石和树木间攀援了几十尺的距离，闪身转回了石阶，大摇大摆地一步步往上走去。

他此番行动虽是突然兴起，却并非全无计划。

打野味是附加行动，主要目的，是为了探清三山洞强盗的底子。韩家庄都是老实巴交的农人，只道这三山洞的强盗凶神恶煞一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却不知道这些人的实力到底如何，而陆沉明却是不打无准备的仗的。

东邙山中间的主峰，又叫做万苍峰，山上石多树少，那些山石大多清奇古怪，柱立者居多，如犬牙交错，也不知是否沾染了三山洞土匪的气息，看上去就有股狠厉的气息。陆沉明绕过主峰，从右边的山头右邙峰择道而上。

陆沉明边走边熟悉地形，发现右邙峰虽然怪石林立，上山的路却只有一条主道，易守难攻，是个盘踞的好地方。正往山上走着，却听前方传来人声，忙身形一闪，躲入一方石壁后面。

来的两人扎着一红一绿的头巾，身上都带着两把鬼头大刀，绿头巾抱着一只大酒坛，走得哼哧哼哧的，颇为吃力。

“我说，老八，”红头巾的眼睛直盯着酒坛，口水在嘴角滴答，“要不，兄弟我给你抱会儿，你就去撒尿嘛！”

“做你他娘的春秋大梦，”绿头巾骂道，“你道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狗主意？酒坛子到了你酒虫张的手里，还能剩下一滴来？”

红头巾心思被拆穿，也不尴尬，嘻嘻一笑不答。

绿头巾走了一会儿，道：“不是兄弟不讲义气，这酒是给左氓峰的二当家送去祝四十大寿的，可不是你寻常乱灌的马尿，你前脚喝了，兄弟我后脚人头就要落地，你说这酒我能不能给你？”

左邙山的二当家过大生日？陆沉明在石壁后听得明明白白，心道怪不得这些强盗秋收后抢完一拨又抢一拨。

听红头巾又道：“咳，这样嘛，我就喝两口，咱们弄点水给它兑上一兑，到时候，谁能知道？”

“放你|娘的臭狗屁！”绿头巾怒道，“你道二当家是吃素的？他那酒瘾比你，那就是水龙比草鱼，他喝不出来，谁喝得出来？**少给我添乱！”

他二人一路吵吵闹闹往外走，陆沉明正苦于不知对方底细，不敢贸然探入，闻言心生一计，忙在脸上抹了两把泥，又扯下腰带，也学他们二人系在头上，待他二人走近时，一闪身，装作是刚从山下上来的模样，见了二人，道：“二位大哥可是往咱们二当家洞里送寿礼去的？”

二人冷不丁地一愣，红头巾呆呆道：“是啊，兄弟你是打哪来的？”

陆沉明笑道：“我便是从左邙峰来的，二当家说不敢劳动三当家的，让小弟来此接应三当家的寿仪，以示恭敬之心。”

那红绿二人听了，均笑道：“二当家真是体谅人。”

东邙山下均有强盗喽啰驻守，陆沉明说话又没什么破绽，二人便不疑心，绿头巾当下就把酒坛转到陆沉明手上，道：“嘿，小老弟你别看人跟麻杆似的，力气倒还挺大。”

陆沉明笑笑不答，转身正要走，绿头巾忽然道：“且慢。”

陆沉明心中一惕，慢慢转过身，笑道：“还有吩咐？”

绿头巾笑道：“看我这记性，还有一事。”

他说着，手却悄悄摸向腰间的鬼头刀。陆沉明面上不动声色，却也做好了随时把酒坛子朝他二人扔过去的准备。

绿头巾一面笑，手一面向下探——从腰间摸出了一封红信封。

“这是大当家的贺词，还有四十两银子。”说着，对红头巾道，“在你身上，还不拿出来！”

红头巾一愣：“在我身上？哦，我给忘了。”说着从腰间摸出一个红色的锦囊，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清脆撞击声，一听就有不少银子。

陆沉明刚伸手要接，绿头巾却一把拿住他手腕：“小老弟，你一个人成吗？要不我们兄弟二人还是跟你一起过去吧！”

“不用，”陆沉明道，“我一个人没问题。”

“我看你怎么这么面生呢，”红头巾道，“小小年纪有这么大的力气，以二当家那个性子，早就重点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