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风后入江云6 (1/1)

“慕馨姐！”莫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等等我！”然后一把拉住慕馨的衣袖，大喘气说道，“哎呦我的妈也，累死我了！你怎么走得这么快？”

慕馨看着弯腰喘气的莫言，笑了笑，柔声问道：“莫言，你怎么了，找我有事？”

莫言顺了顺呼吸，直起腰看她，说：“慕馨姐，你真的要和玄璃决斗吗？可不可以不要？”

慕馨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如果可以不要，又何必走到这一步！”

“那……你不是喜欢他吗？”莫言抿了抿嘴，小心地反问道，她还记得初次见面时，慕馨对她的那个救命恩人给的药袋子那么珍重，那么情深意切……

慕馨直直的看着莫言，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的深处。良久，她无奈地说：“喜欢又怎样，说到底，他不喜欢我，我又能怎么样？既然他不能娶我，我也已经决定，大不了死在他的剑下，反正，我的命是他救下来的！”

“可是——”莫言急急地说到。这倒好，玄璃想用自己的命来偿还慕馨，但慕馨又一心想死在玄璃的剑下，她翻了个白眼，怎么就这么纠结呢！

慕馨打断她，笑说道：“没什么可是的！”她盯着莫言，神色苍凉地又继续说道，“我想他说他不可能娶人族女子为妻只不过是针对我而已！”

看着莫言一脸茫然地盯着自己，慕馨笑了笑，反问她道：“那么你呢？他允许你跟在他身边又是因为什么？在危难关头他眼里对你的紧张又是因为什么？”

莫言小声嘀咕说：“我只是觉得跟在他身边很好玩所以才跟在他身边，他可能是被我缠得不耐烦罢了！”她的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确实，慕馨的这个问题她自己也没有想过。

“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慕馨苦笑道，摸了摸莫言柔长的黑发，说：“莫言，明日之后，不论谁生谁死，你都不要难过，这是命定的，也是需要了断的！”说完，她将怀里的明黄色的药袋子交在莫言的手上，含泪离开。

莫言愣愣地留在原地，想着慕馨的话。那么自己呢，又算什么呢？他是龙族大殿下，高贵傲然，也许慕馨姐才是真正能配得上他，就像他们在对抗蛟龙时的默契，天生的搭档！

而自己呢？莫言苦笑了一下，看着手里绣着精致花纹的药袋子，摩挲着上面烫人的温度，也许自己只是抢占了本该属于慕馨姐的位子！

南越王城前——

莫言暗暗捏紧拳头，玄璃是龙族殿下，慕馨姐是‘曲游’道长的关门弟子，因为玄璃受伤，行动有些迟缓，可以说场上的两人实力不太悬殊，不到最后，谁也不晓得谁胜谁负。

莫言环视了一下四周，疑惑想：奇怪，冥珂和云筝怎么没来，他们不是和慕馨姐很要好吗？这个关头怎么没有出现？！

慕馨轻轻巧巧地握着手里的剑，剑身反射着细白的光，如同她象牙白的皮肤。玄璃的‘琅琊’剑尖也松松垮垮地斜指着地面，银白的发像绸缎一样散在黑色衣衫上，额上一块美玉流光溢彩，一脸冷然之色，只是更加让人看不清那黝黑的眸子里到底深深埋藏着什么！

慕馨翻动着手腕，而手上的剑尖快速地翻着，看似动作慢，但剑却像疯了般向玄璃刺去，富有英气的眉毛一时之间皱起，幻化出来的万千剑身随着她手里的真身向玄璃统一发起进攻，精湛的剑术一下子显露无疑。

虽然受伤，但玄璃到底还是玄璃，一步三寸，‘琅琊’已在手中翻转起来，如射出的箭一般，剑影已化作虚无，只见得莹蓝色的清光划空而过，破开扑面而来的剑身，直逼得慕馨步步后退，再翻手，三两下便将‘琅琊’的剑尖抵在了慕馨的下巴下。

莫言情急下惊呼一声：“玄璃，不要！”

慕馨先是松开眉头，后来又微微皱紧，转而一脸的惊慌之色。

‘哐啷’原本剑身微微散发着微蓝色的‘琅琊’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玄璃！”慕馨和莫言同时惊呼，莫言原本准备跑过去，但还是愣在了原地，眼里生生地出现一幕：那道黑色的身影如同暗夜的羽翼轻轻地坠落在地，身着桔黄色麻衣的倩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接住他，慌张地神色遗漏无疑。

莫言被轻轻撞开，慕馨背着玄璃向王城奔去，一边走还一边呐呐说：“玄璃……坚持住，坚持住！”一缕暗红色从玄璃精致的嘴角流了出来，慕馨紧张地用袖角给他擦拭。

莫言看着他们只觉得身上很冷，只觉得所有的一切注定都已存在，而自己的存在才是多余。

玄璃，原来我于你来说真的只是多余——

一时之间，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去。于他们来说，这在江湖里，这种戏码上演得太多，与他们来说只是过客，如一阵风一样快，一样轻。

雨点凹凹凼凼地砸在地上，砸在莫言的身上。莫言苦笑一声，眼里烟雨迷蒙，原来她与这江湖一直都格格不入，原来她的存在于他，于她，于他们来说，只是多余！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