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凝望 (1/1)

母亲的视野除了在看着儿女的时候

它才是最开阔宽容的

当后院那颗杨树又扬花

漫天荒野的芦苇飘荡的颜色

便成了母亲头发的模样

她这辈子最宽慰的乐见

是能看着我们茁壮成长

其余的地方

她没有啥可圈可点

慈爱喜唠叨，也碎嘴似搬是非

很辛劳，也总忙个焦头烂额

似没头苍蝇

她勤劳坚韧笃定，但也迷信

做个什么事

多要占卜问卦

敬鬼神，却也不虔诚

许鬼神以诺

却也想让他们保佑更多

想着占便宜

但是为着我们去敬鬼神

又特别的叩首诚心

母亲的眼里

子女是否都是牙牙学语步履蹒跚的样子

她唠叨更多

图了自己心安

也更图着阖家平安

后来，我全国天南地北跑了很多地

在漠河的白雪茫茫里留下脚印

在锡林郭勒的层层草原里吃过油香四溢的烤全羊

攀爬过佛光庄严的峨眉金顶

在最热闹最深的城市纸醉金迷的灯火里也伫立于街头彷徨失措…

那段游弋的时光

我就像脱弦的箭

每每想起母亲两个字

都会觉得那只是故乡和困守的代名词

直道有一天

看着她走路一簸一簸的佝偻瘦小而僵硬的背影

才明白，对于母亲

我们有些很深的误解

突然想起在文昌航天城火箭发射中心

解说小姐说：“当火箭进入空中、助推器持续燃烧

到达万米高度第一节助推器开始脱离

后面再是第二第三节脱离、把卫星稳定在运行轨道

后面再完成星箭脱离…”

我又开始想起小时候学单车

母亲在后面推车助力

我一口气骑上一个高坡

下面是我从没有见过的地方

犹如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大城市的模样

我兴奋的喊：妈！我骑了好远了，再骑，是不是就到天边了？

母亲的一生

不该只是散落一地支离破碎的残骸

她应该也有转瞬即逝灿若芳华的花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