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 (1/2)

宣政殿。

自新帝继位，这里也便易了主。老皇帝成了太上皇，搬移至兰妃原处所——万春轩，是一座在东宫北面的一个小阁楼。而兰妃，不兰太后，移至耀阳殿。鹤门长公主仍居长福宫。

韩术清在侍女的扶持下缓缓走入宣政殿，入门，屏退侍女，行了个礼：“臣妹，参见皇上。”

韩步原执笔抬头，望了望四周，眼神又落回她身上，道：“术清，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这样和朕说话，显得生疏。”

韩术清嫣然一笑，点头同意。

“皇兄，我来，是想和你商讨年号的事情。”这很正经，韩术清不苟言笑。

“你意下如何？”

“我想的，皇兄未必会喜欢。”

“说来听听。”

“崇焘——如何？”

“皇妹怎想？”

“此崇意为兴盛。此焘——诸葛孔明云：迈仁树德，覆焘无疆。”韩步原点头赞同。

“对了，那个李贞姑娘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吗？”见她但点头不语，韩步原继续说，“我没看清她长什么样。”

“放心，我把她安置在长福宫里，你随时都可以去看她。”

“朕没事看她作甚？”韩术清清清楚楚地看到龙颜微微泛红，但笑不语。韩步原继续批阅奏折。

韩术清心疼他，说：“皇兄，我给你揉揉肩吧。”韩步原同意，她便在他身后跪下。少年皇帝，却要做老年人的事情，韩术清想想觉得好笑。

“皇兄，我们有空去祭拜一下丽母妃吧。”韩术清突然想到。

有些事情韩术清并未知晓，韩步原也觉得没必要瞒着她：“术清，其实……母妃她并未葬入皇陵。”

她的手停下了一刻。

“不过没关系，我们现在可以将她移入皇陵了。”韩术清点点头，并继续帮他揉肩。

“淡尘，传朕旨意，追封淑太妃为圣母皇太后，追封丽太妃为母后皇太后。”韩步原突然执笔写了一道圣旨。

韩术清见状，起身，行叩拜礼，毕恭毕敬：“鹤门谢过皇上。”

“太后娘娘到!”宣政殿外传来一声。韩术清起身，太后一进殿。韩术清对她行了个礼，便出了宣政殿。

长福宫内院。

秋千摇摆，李耀沐浴着冬日暖阳。

“慎刑姑姑，我阿姐在吗？”传来一个弱弱的男声。李耀也只是好奇，便想去一探究竟，却撞击了一位少年。衣着朴素，病态的脸，气度却非凡。

“十一王爷，这是公主的客人。”慎刑道。见慎刑走后，李耀拱手道：“在下李耀。”

韩术辰望着他，鬼使神差地说：“你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是样子像吗？”李耀当真神似韩仕轩。韩术辰笑着摇头：“不，是神似。”

“这么个神似法？”李耀眯眼笑问。

“就是……一时间说不上来。”韩术辰不觉中走到了秋千旁，坐下了。

“青黛……不，术清姐姐是你的亲姐姐吗？”韩术辰点头。

“你们两和你们的皇兄感情很好吗？”韩术辰点头。

“你们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吗？”韩术辰点头。

“这里真是太无聊了——对了，十一王爷，你总是这个样子吗？”

韩术辰一脸狐疑，问：“什么样子？”

“病态。”

韩术辰冷哼一声，眯着眼睛对上阳光：“出生时落下的病根。”韩术辰陷入沉思：

那天他向韩术清道歉后，李观和马进中先上了辇。韩术清本要上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

“术辰，我有一事要和你说。”她看上去挺严肃。

“阿姐你说。”

“母妃的死，根本不怪你，你不用一直自责下去。”

“阿姐，你怎知……”

“术辰，你记住，因为我是你姐姐，姐姐不懂弟弟，还有谁懂。”韩术清抬手轻抚他的头，“此事乃赵皇后所为，与你无关。”

韩术辰会意地点头，又道：“还有仕轩……肯定不是阿姐，对吧……我相信阿姐。”

“出生时？你是早产儿吗？”李耀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是……因为早产，我母妃才……”韩术辰眼神飘忽。李耀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安慰起来：“其实不必在意这些，毕竟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还有，我和你一样……”

韩术辰抬头用那双浅色眼眸望着他。

“我也是个早产儿，害死了母亲。在我记事开始，我就会在镇上遇到一些辱骂我的小孩。”

“后来呢？”韩术辰涌上心头的同情，自己比李耀幸运多了。自己好歹还是个皇子，没人敢说三道四。

“后来，我回去告诉了我姐姐，别看我姐姐好像好欺负的样子，我姐姐那时就很生气，亲自去那些孩子家里，要求他们道歉。然后，我姐姐带着我和我哥去了燕山背去居住了。”

“这一点我们很像啊——都有一个好姐姐。我阿姐会尽全力保护我。”韩术辰笑了。

“耀耀！”

两人闻声望去，是李贞来寻李耀了。李耀知道两人不认识，便对韩术辰说：“这是我姐姐。”又转身对李贞说：“姐姐，这是十一王爷，术清姐姐的弟弟。”

“你就是李贞姐姐吧。”韩术辰起身。

“你就是那个宸王殿下吧。”李贞望着他的脸，又说，“宸王殿下脸色不太好啊。”

术辰摇头道：“李贞姐姐，我一出生便是这样。吃什么药都不见好。”

“宸王殿下是早产儿吗？”

韩术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