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夜色中的她裹紧棉服，立在墙角静候。
酒吧包间。
季云拂推门而入，得见里面只有云不稚一个人，她眸色忧愁，烟气环绕，遮住妖娆的面孔。
“没谈拢，他说他不爱干这行，”云不稚轻弹烟灰，话说一半，顿言又道：“他还劝我尽早离开这里。”
对此，季云拂恍若未闻，直接坐到她身边，把遇到姜席夏的事情，向云不稚娓娓道来。
听罢，她只一笑，说：“姜小姐啊，倒是不足为惧，我眼下较为担忧的，是那批来自中国的特种部队。”
她的小道消息很广，其中认识的人大多行走于各行各业。
现在她手上的货物众多，一时也无法交易出去。看样子，需要提前做好防备，以免露出端倪。
季云拂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没事，有我在，你放心。”
“嗯。”她掐灭烟头，扑了满地灰烬。
*****
酒吧外，长路上。
路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他极其沉默的停在距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
月影落在他又高又瘦的身上，男人胸口上下起伏，气息微乱，像是刚跑过。
寂静的长街，唯听他充满责怪且无奈的声音响起：
“姜医生，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跑去酒吧不跟我说一声？哪怕发条信息，我都不会不放心！更何况你分明知道，我今晚会给你打电话的，对不对？”
戚九寒向来沉着冷静，遇事不慌。
可如今说话跟连珠炮一样，可想而知，这次他是真的非常生气。
闻此姜席夏把脸深埋下去，眼睛看着鞋尖，说话声若蚊蝇：“对，我是知道你今天会给我打电话，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紧张的找我，我原本打算等一回到旅馆，就跟你联系的。”
“还要等到回旅馆？”他的眼神阴鸷，恰似深渊。
尚且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
姜席夏微微抬起一点脑袋，接下来说的话，实在没心没肺：“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过来啊！而且，我们只是朋友，身为朋友接不到你的电话，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再者说了，我又没出事！”
“你？！”他一瞬被噎得哑口已经不能用愠怒来形容了。
现在的戚九寒怒火中烧，尤其是在听完她这番话以后，心中暴躁异常。
就当姜席夏认为他一定会跟自己大吵一架的时候，眼前猝不及防欺上一团黑影。
他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向姜席夏错愕的双眼。
即使此刻再生气，对她说话之时，却始终维持着温和的语气。
他克制住心下的怒火，声音陡然滑落很低：“我不想跟你争吵，我先送你回去。”
说完，他转过身，往前走。
他隐忍不发的表情，姜席夏看在眼里，忽然心尖一软，想要追上去。
恰逢身后响起沈闻秋的声音。
这时，走在前面的戚九寒，脚步明显顿了顿。
寂寥的月光下，他微侧头，宛若神祗般的侧颜，万分动人心神。
满身酒气的沈闻秋，神情恍惚，眼中的笑也不达眼底。
*****
三个人慢慢吞吞回到旅馆门下。
沈闻秋嗅到他们之间非同凡响的气氛，有眼力的先一步上楼消失。
凌晨四点，天空的黑色微微褪去。
戚九寒冷眉冷眼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漠然阴翳，盯得她心底直发毛。
“这次是我的错，我下次绝对不会再给戚中尉添乱了。”姜席夏知错就认，可是他仍旧冷冰冰的。
“但愿。”
眼下见她安然无恙的回到旅馆，自己也准备返回部队。
却不曾想，姜席夏忽然问到医院醉酒的那天晚上：“我在安尼肯亚喝多的那次，是不是对你乱说了些什么？”
原本，他想在来到鼓雅城和姜席夏表明心意的。可眼下，着实不合适。
戚九寒背对着她，口气冷漠的不像话：“你不妨直说，你想起了什么。”
姜席夏抬手摸着鼻尖，想了想说：“我记不太清楚了，我只回想起你问我去跟沈闻秋干嘛了！”
“嗯，确实如此。”
见他气还没消，姜席夏跑上前，小手不小心勾到他的袖扣，袖扣微微松散，边缘针脚不齐，看样子应该是自己缝的。
“怎么？姜医生还想扒掉我一颗袖扣？”他偏过头，对上她纯粹的双眸。
她不解道：“我哪会儿还弄掉过你的袖扣？”
戚九寒挑眉，脸上的阴沉有所缓和：“我在漫云山遇到你的那次。”
那天返回武装部队后，他缝着袖扣，脑海里突然翻涌起，自己扑倒姜席夏的瞬间，当时只突觉手腕一痛，没在意。后来，缝完袖扣，挽起袖子，才瞧见青了一圈的手腕，上面还有一道抓痕。
姜席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戚九寒淡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温声道：“好了！你一夜没睡，回去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哎！”她复又捉住他的手腕，娇小的身子快速溜到他身前，拦住去路。
戚九寒耐性极佳，他不厌其烦的问：“你还有话要说？”
手腕被她握住，女人柔软的掌心散发着微热，暖得他心头滑过一股热流。
反省了一路，姜席夏终于认识到自己说的那段话，有多没良心。
她面带歉意，诚恳道歉：“对不起，戚中尉，今晚我让你担心了，是我的原因。还有刚刚的那些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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