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衣角 (1/3)

“大人，为什么要调查倪家附近的屠户呢？”陈恒问。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那窃贼就是从那处顶上破损的院墙处进出的。”宋慈说。

“是的，那窃贼的衣服应该是在进来的时候被钉子弄破了，所以那块布条才会挂在了上面！”

宋慈点了点头，然后把那块布条递给了陈恒，让他闻闻看。陈恒闻了以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块衣角上有浓重的肉腥味。

“窃贼轻而易举地翻墙而过，一则说明此人身体强壮，二则说明此人一定事先观察过倪家的宅院。窃贼是带着几件金银器逃走的，那些东西可是有些分量的，如果对附近不熟悉，他是不可能那么快就跑得无影无踪的，所以我推断这窃贼所住的地方离倪家并不会太远。”宋慈说。

“原来如此！”陈恒钦佩地说道。

“不过我有点不明白的是，我原以为窃贼会有同伙，或者是推车而来，将车子停在了宅院外码。因为那几件金银器有些分量，光靠一个人的话恐怕不好带走，但我在倪家宅院外面却只看到了一个人的脚印，也并没有车辙的印迹。如果他是用麻袋将脏物带走，那他从倪世有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应该是先将袋子扔出来，或者是用绳子慢慢放出去，但我也没有在宅院外面看到有砸出来的印迹，墙外面也没有绳子摩擦的痕迹。”

“窃贼既然是个屠夫，恐怕力气甚大，背着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捕快班头跑到了他们的跟前。

“大人，倪家附近的屠户只有两家，一个是西边的邓屠夫，一个是东边的柴屠夫。”

“这两个屠夫都是什么样的人？”宋慈问。

“这邓屠夫脾气暴躁，与人不和，听说经常与邻居们闹矛盾。而那个柴屠夫，乡亲们都说他为人宽厚，平时不怎么爱说话，说话时十分和蔼，从不与人争执。”

“这两个屠夫是否已经娶过妻子？”宋慈又问。

“柴屠夫已经娶过妻子了，那邓屠夫性格不好，至今还未婚娶。”捕头答道。

宋慈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一个屠夫说话和蔼，做事情能够谨小慎微，这个人心里恐怕藏着不少东西呀！”

宋慈说完便带领着衙役们和倪家的那个管家往柴屠夫家的方向赶去。走在路上的时候，陈恒有些不解，于是问道：“大人，为什么您觉得那与人为善的柴屠夫会是窃贼呢？”

宋慈听了陈恒的询问，又拿出了那块衣角，让陈恒看那衣角上的一条边，那条边似乎非常地齐整。

“这衣角的其他边缘形状都不规则，只有这条边如此齐整，这是因为这条边是之前便撕裂过，然后又缝合在一起的，看这上面的线头，应该时间挺久的了。昨夜这衣角又被挂破，于是便沿着这条边被撕扯了下来。”宋慈说。

“那怎么就能认定是那柴屠夫……”陈恒显然还没有明白。

“你仔细看这条边上的针眼，”宋慈指着布条继续说道，“这些钱眼儿一字排开，十分整齐，说明之前缝合的那个人水平不差，而一个当屠夫的男子恐怕很难擅长做这样的事情，所以我推断这一定是他妻子缝合的。”

听到这里，陈恒才明白宋慈刚才为什么要问那两个屠夫有没有娶妻了。

宋慈带着众人来到柴屠夫家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争吵打骂的声音，捕头和几个捕快先走了进去，等宋慈进去的时候，就只看到那柴屠夫躬身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官府的人。

“众位官爷来到我家，是有什么事情吧？”柴屠夫说道。

“废话！没事我们怎么会来？这位是知县大人！”捕头说道。

“哎呀！知县大人，小人眼拙，请大人饶恕！”柴屠夫说着赶快跪下。

宋慈看了看捕头，又看了看柴屠夫，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了柴屠夫的妻子，此时她正坐在床边，低着头哭泣，只见她的左眼下面和右侧嘴角都有一块青紫色的痕迹。

宋慈眼神犀利地看着柴屠夫，那柴屠夫立刻发起抖来，弯下腰去，不敢和宋慈对视，这时，宋慈把跟随自己而来的倪家的那个管家叫了过来。

“这柴屠夫与倪家有什么仇怨吗？”宋慈问。

“仇怨？”管家想了一会儿说道，“回大人的话，这柴屠夫与我们倪家并无往来，应该没什么仇怨才对！”

“小的向来与人为善，从不与人结仇，这乡亲们都是知道的。”那柴屠夫赶快说道。

宋慈又看了他一眼，把他吓得又弯下腰去。

“大人没有问你，你就不要说话！”陈恒冲柴屠夫喊道。

“是，小的知道了。”柴屠夫低着头说道。

“大人，可这柴屠夫说的确实没错呀，我们倪家和他向来并不仇怨。”倪家的管家说道。

宋慈想了一会儿，然后对柴屠夫说道：“是你自己把东西交出来呢，还是让我们搜出来？”

柴屠夫笑着说道：“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让我把什么东西拿出来？”

虽然柴屠夫强撑着笑容，但宋慈已经看到了他额头和脖子上的汗珠。

“看来你是不准备主动坦白了，”宋慈扭头对捕头说道，“开始搜吧！”

“是！”捕头说着便带人开始了搜查。

在搜查的过程中，陈恒发现了一个放衣服的柜子，然后捕快们便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扔到了床上。此时宋慈站在旁边一件一件地查看那些衣服，并且手里拿着那块衣角比对着衣服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