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箭术 (1/2)

古力热惊诧地问道：“好汉子，你的伤都好了吗？”

黄继业微微一笑。道：“全靠你们这些好朋友雪中送炭，这些天来，给我无数的关怀和照料，天天给我吃烤全羊、喝马奶酒。我要是还不见好转，岂不要愧对各位朋友的关心，也对不起吃下的酒肉。”

古力热见黄继业神采奕奕，已不像前些日子满面憔悴，心下代感高兴。道：“我去过中原几次，我听那边的人常说一句话，叫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我想救人一命，不管胜造多少级浮屠，总归不会是坏事。”

阿尔法便揪着黄继业。问道：“黄兄弟，到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什么意思？”

黄继业想了想，这句话常听人提起，但到底意指什么，却也不好解释清楚。道：“这是佛家劝善的话。是说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我们因为尊重别人的生命而得到别人的尊重，我们因为与人平等相处而得到别人的平等对待。倘若见到别人生命垂危，而竭尽所能将那人救活了，所积的功德胜于修造七层佛搭。”

阿尔法道：“原来是劝善的话，我们的《古兰经》里说，世间的善男子、善女子，若是信道者，将会得到真主的垂护，给他们广阔和田园、豪华的住宅、称心如意的爱侣。若是不信道甚而背道者，会受到惩罚，真主也是劝善。”

黄继业道：“你们的真主就像我们中原佛家的佛祖，他们从未谋面，但对人世的洞见却是不谋而合的。”

沙依然道：“我去过中原数次，每次都走得匆忙，没得去观览佛寺，参拜佛陀，真觉得后悔。”沙依然喟叹不已。

黄继业道：“沙老哥，既然真主与佛祖都是劝导世人积善修德的，他们的妙意是如此相近。那么信奉真主，也如同信奉佛祖了，信奉佛祖的也如同是信奉真主了。真主和佛祖都是圣洁高德的，他们不分彼此，我们这些信奉他们的人若强行分别，岂不又违背了他们的本意？所以沙老哥不必耿耿于怀。”

沙依然恍然道：“对对！我在这里信奉真主，就如同在中原信奉佛祖。佛家讲随缘，我拜不到佛祖，是因与佛的缘分还没到，并非因我心生懈怠。我若为此耿耿于怀，反而是对佛祖不够虔诚了。”

黄继业见沙依然已开解，微微一笑。

买买提却道：“嗨！黄……黄兄弟啊，你说你能打败塔吉克人，靠嘴说说是不成的。他们不信真主，也不信佛祖，你可别想能劝他们向善。他们弓马娴熟，打架很凶。你只有凭本事打败他们，他们才会不敢来抢夺我们的牛羊。你力气是不错的了，可若是弓箭不成，与他们对战，就会死在他们手上。”

黄继业道：“塔吉克人能射箭，我就跟他们比比射箭。”

买买提道：“你懂得射术吗？”

黄继业：“略懂一二。”

买买提还是一副担忧的神色。道：“还是先练给我们看看，才放心去西山。”

黄继业心想：“若不露上一手，他们必然不信。”道：“那我就试射一箭。”

草原上的人们从不习武，但自小便在马背上长大，最擅长的也就是骑马、射箭、摔跤和角斗。谁要是将这四项本事练到拔尖，无人能敌了，就会被当作草原英雄。

买买提等人所在部落也有这样的风俗，他们时常练习射箭，靶子随便可见到。买买提就搬过一个靶子，在远处摆正了，走了约五十步。他取了一张弓给黄继业，再给他一支箭，自己也拿了一弓一箭。道：“我先来，你们看好。”

买买提搭上箭，扯满了弦。再一放，只听嗖地一声，箭杆急飞过去。嗒地一响，正中靶心，众人喝了声好彩。

在这里众人当中，买买提的箭术算是最好的。他得意地瞧着黄继业。道：“上次跟塔吉克人拼斗，我射番了五人。你的箭术要是及得上我，我们才能放心跟你去西山。”

古力热道：“买买提，都知道你箭术高明，是草原一绝，我们服了你啦。但每个人的擅长不一样，黄兄没来过草原，不像我们每天都练习着骑马射箭。你怎能拿自己的优点去比黄兄的缺点呢？你是占了便宜，但对黄兄不公平。”

阿尔法道：“买买提，你就算比箭胜了黄兄，也是胜之不武。这种不公平的比试，咱们草原男儿不兴干的。”

买买提道：“塔吉克人的弓箭可不会跟你讲公平，要是黄兄弟不懂箭术，去西山就会被塔吉克人用弓箭射死，那又何必去送死呢？”

古力热和阿尔法都是脸上一怔，买买提的话却也不错。

黄继业道：“我是没学过箭术，但弯弓射箭却还是会的。不如我试一试，倘若真不成了，我便知难而退，就打消去西山的念头。”

古力热道：“那也行，不过黄兄和买买提不算是比赛。”

黄继业道：“买……买提箭法这么好，我当然不敢跟他比了。”又道：“买……买提，我就跟你学学。”

黄继业本想称呼他为‘买兄弟’，抑或‘买朋友’。这是他在中原用惯的称谓方法。但是话到嘴边，突然想到，‘买兄弟’这三字容易引起歧义，让人听成购买兄弟的意思。有钱可买到吃的、穿的、用的东西，却买不到兄弟、朋友。

黄继业在买买提站在位置上站定，搭上箭，将弦扯得一半。运劲一放，只听嗖的一声急响，箭杆笔直飞出。欻的一响，箭头正射中买买提的箭的箭尾。没人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