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 准备 (1/2)

徐泽宁回想自己当初第一次开始开炉炼丹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来当初是怎样的一个手忙脚乱。(豆豆)虽说是勉强支撑得住场面，可真没有像糯米这样认真仔细地准备过的。他那时候信心满满，总觉得自己对所有细节都已经掌握好了，如今只要一出手，绝对能够第一次就将丹药炼制成功，成为震惊门派上的天才，一跃成为内门弟。

虽然这话现在已经不能拿出来讲，但徐泽宁总觉得在第一次开炉炼丹的时候，许多弟都还抱着这样的心态，觉得自己绝对是个有才华的，只是被门派和别的一些东西束缚住了，才有些郁郁不得志。只要自己能将才华施展出来，这天地间是绝不会有人能将他踩在脚的。

正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失败以后的愤恨就会更多一些。徐泽宁还算是个调整得好的，第一次失败了，他将原因归咎在丹炉上，觉得自己若用的是更高阶的丹炉，肯定是不会失败的。

他为了得到再一次证明的机会而努力着，终于又积存够了仙药，能够再一次开炉。

然而，第二次、第三次，他仍是失败了，失败得好像都没有一丝悬念。

为了那些失败，他愤恨过埋怨过，四处寻找失败的理由。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准备得还不够。他所以为的自己的能力，不过是最平常的外门弟中的一员，正因为他自身实力不足。才无法进入内门。他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得足够充分了，可果到头来一看，他实在是没得什么好炫耀的。

到这时候他才又静心来仔细地研究炼丹术，磨练着自己的技术。才最终成功的。许多对自己期望过高的外门弟，在数次失败以后被磨灭了心性，或是始终看不清自己位置的，最后都没能成功炼出丹药来。

在这一点上，徐泽宁倒是觉得自己已经比许多外门弟要强上好多。

果他就看见了糯米的努力。

糯米虽然也是外门弟，可她是从杂役里边提上来的。刚开始的时候徐泽宁也并不喜欢她，总觉得这是个后头没关系也没实力的，不知怎地就撞了大运。徐泽宁不屑于去同这样一个小童为难，只是冷眼在旁边看着她将药田里头的活计都揽了来，心里边还有点儿幸灾乐祸的。

不过。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糯米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骄之。也不觉得自己身上比旁人多出了什么能耐。相反，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活着，将每一点儿东西都仔细认真地研究透彻了。希望自己能变得更有用。

云露诀这种从来没有人会认真修炼的法诀也被她练得纯熟，只是为了要照料药田里头的那些仙药。刚开始的时候，徐泽宁可觉得这是傻才有的行为。

可现呢。这小小的一个炼药童如今已经凑了用于开炉的仙药，又用同样认真的态度去仔细钻研如何开炉炼丹。徐泽宁这才发现自己当初虽然梦想着可以一次成功，一鸣惊人，可在内心深处，他还是觉得失败了才是正常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看一看玉简，去尝试着了解更多炼丹的相关细节。这一步为什么要加入水源，将凡水换成灵水或是云露诀所凝成的纯粹的灵气雨露会不会更好，这样的问题。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他觉得自己准备得充足了，只有再回头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最初的想法是有多可笑。

糯米却从最初开始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她总是觉得自己准备得还不够，还应该再有值得注意的地方，可以让失败的可能性降低。

她实在是太节俭了，就算手上有着五份仙草，她都当成是半份来用，每一次机会都是弥足珍贵的。

徐泽宁自问，若是自己手上有好几份仙草，他肯定不会那样的认真，甚至可能会觉得前边几次失败了也没什么，到底是正常的，吸取经验罢了。他甚至可以打赌，山门里边绝大部分外门弟都会是这样的想法。

因为他们一路的生活态度都是这样的。

在山的时候，他们大都不会活得很糟糕，家里边的开支有所富余，用不着这样拼命地在细节上抠。后来到了山门上边来以后，他们又是外门，平日所分派的资源也是足够他们花销的，稍微有点儿浪，那也不算什么。就连药田里边的仙药，那又不会属于他们的东西，何苦花大力气去折腾。

——可那真的是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吗，他们可以在药田里边分得一份，药田种好了，他们岂不是也有好处。哪怕只是多分一些贡献点，那也要比不作为好吧。

他们这些人只是松散习惯了，就再也没有了那股韧劲。

徐泽宁想了一会儿，到底是叹了口气。

糯米大概不会长久地待在外门弟的位置上。炼药童这么点儿位置，可容不这样的人。就是灵根再差，如果以现在的年纪就能成功炼制出丹药来的话，那绝对是件惊动万剑宗宗主的大事。到时候，甚至不知道这万剑宗能不能留住这么个人了。

所以，失败吧——徐泽宁暗暗地在心里边诅咒着。他甚至说不清自己心里边到底是羡慕嫉妒恨，还是夹杂着别的什么感情。就算再对自己说这是希望糯米再晚一些显露出能力，让万剑宗可以留住这样一位未来的炼丹高手，却还是心虚的知道，自己只是嫉妒了。

他仍记得糯米身后站着叶梵，光是这一位，就不是他可以对抗的。他唯一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在糯米问他问题的时候，含糊其辞。可惜他明白得有些太晚，等他开始想要使坏的时候，糯米已经基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