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吾心堪比江心月 (1/2)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夕阳映江面，熏风拂涟漪，景色怡然。然后，琴声奏出优美如歌的主题：“明月”。委婉而滚奏，意境深远。接着表现了“月上东山”和“风回曲水”的意境。如见江风习习，花草摇曳，水中倒影，层迭恍惚。进入下段“水深云际”，那种“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的壮阔景色油然而生。琴声如而急切，只见唐婉双手疾发，速度加快，“挑”、“抹”、“拨”、“弹”，琴声犹如白帆点点，遥闻渔歌，由远而近，逐歌四起的画面。接着恰似渔舟破水，掀起波涛拍岸的动态。归舟破水，浪花飞溅，橹声“唉乃”，由远而近的意境。归舟远去，万籁皆寂，春江显得更加宁静，全曲在悠扬徐缓的旋律中结束，使人回味无穷。

委婉质朴的旋律，流畅多变的节奏，巧妙细腻的手法，丝丝入扣的演奏，展现了月夜春江的迷人景色，好一派江南水乡的风姿异态。就象一幅工笔精细、色彩柔和、清丽淡雅的山水长卷，引人入胜。

陆游仿佛看到了春、江、花、月、夜，那一轮皎洁明月，映照着他的心灵。他看到在明月的照耀下，江水、沙滩、天空、原野、枫树、花林、飞霜、白去、扁舟、高楼、镜台、砧石、长飞的鸿雁、潜跃的鱼龙，不眠的思妇以及漂泊的游子，看到唐婉对他永恒不变的痴情……

唐婉如痴如醉，她用琴声问她梦魂中都在期待的人，可以年年长相守吗？她在琴声中问春江明月，这滚滚东流的一江春水，是不是就象征着消逝着的红颜！“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人生，人的青春不就是被这滔滔流水送走的吗？琴声穿透了时空的无限，她想到了她和陆游短短两年的快乐日子。人生。啊！人的一生太短暂，太短暂了，人类一代代永无穷期地更替，不正是人生短暂的表现吗？而明月却年年相似，这江月为什么会年年依旧呢？

“不知江月照何人？月亮是很有感情的，而曲中思妇那种深沉，执着，殷切的思念之情也可以说是唐婉的化身了，”铮……“一曲方罢，一颗晶莹的珠泪轻轻滴落在琴弦上，悄悄地不着痕迹的微微颤动，慢慢逝去空间中……

一曲方罢，陆游还沉浸在春江花月夜的意境中。唐婉徐徐起身，温柔道：”相公，为妻又让你伤神了！“

良久，陆游方回过神来，道：”难为你跟着我受苦了！“

唐婉道：”相公，你不要这样说，我对你的心，就像曲中的明月，千年有情，恒古不变！“

”婉儿，说实话，我知道你的担忧，你是怕母亲知道了，恐怕我们连再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仔细的想了想，租的这套房屋位置偏僻，家人是不会知道的，只是要劳你跑远了……对了，我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这样吧，以你的才华，不消多说就可参加建德诗社，这样一来，平常你就可借口参加诗社为由，常常出门了。我这里，你也请放心，虽然母亲只想我在家好好看书，盟圈名，但哪怕是为了见你，我看那些疼脑壳的儒子经书，也是值得的。这样，母亲就不能说我不用功，只是想着出去了。还有就是母亲也怕把我逼急了，我破罐子破摔，从此消沉下去，耽误了我。她只道我这阵子是出去游山玩水，去散心去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常这相聚了。俗话说势在人为，到如今，我们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是吧，婉儿！“

唐婉叹了口气道：”世事无常，这次给我的打击太大了，也许我们的缘分本来就是上天早注定的吧，婉儿只有祝愿一切成行了！“

唐婉和陆游谈了很久，眼看天色渐晚，陆游道：”婉儿，回去吧，为了来日方长，也省的家母和舅舅疑心。我们该回去了！“

他和婉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院子里，此刻，但见小巷香兰正背身蹲在花圃旁。小巷花圃里摘了一朵莫名的鲜花，正往香兰头上戴。香兰声音轻轻地说：”小巷！你真好！“小巷笑酌颜开地对香兰说：”香兰，你真美！“

陆游看着他俩，对唐婉悄声说：”看这两个孩子，速度还挺快的！不过他俩到挺般配的！就像我俩！“

唐婉听到陆游说着说者就夸自己了，终是忍不住”扑哧！“一笑。小巷和香兰听到后面有笑声，回头见是陆游和唐婉夫妻俩。香兰红着脸说：”少爷和少夫人出来了！“小巷忙站起来道：”少爷是否准备回府？“

陆游道：”正是，你马上驾车亲自送夫人和香兰回唐府，注意不要叫人看到，我呢，再给我叫辆车，我单独回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