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黑漆漆的大街上 (1/2)

黑漆漆的街上，四人携了赊出来的啤酒和瓜子兴高采烈地离开了经销部，漫无目的地走开去，路上窦峰问：“明我们真去偷铁么？”张津甩头漫不在乎地：“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再明的事儿！”

大家也不争辩，反正赊账记得是张津的名儿，跟他们关系不大，只管咬开瓶盖，撕开瓜子袋，一路走一路吃，携了酒瓶手舞足蹈、一步三晃向前行去。不知不觉在一处新盖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四人抬头望去，正是窦峰家的新房。

“怎么又到这儿了！”张津疑惑地。

“来习惯了呗！”窦峰，“再咱无处可去，特别是提着酒瓶偷酒喝。”

“就这儿了，大家快爬进去吧，都声点儿，兔子不吃窝边草儿，我可不想惹起一阵狗剑”张大强着，移步向屋门走去。

“你们还敢来这里？”张津迟疑着。

“快来吧，胆鬼，不就怕我爸爸再来堵窝吗！他抓的是我，又不是你们，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张强狠狠瞪了张津一眼，提着酒瓶跟上了张大强。

“就是抓着太让人扫兴了，还没等玩够就被撵回家去了。”张津在后面嘟囔着。

“扫你妈屁啊，张津，你来不来？不来趁早滚回家去！”张强骂道。

“再不来，我们可都来了呵，留你自己一个人在那……我可告诉你，夜晚的胡同里可到处飘荡着孤魂野鬼……”窦峰向后瞥了张津一眼，边边向屋门走去。

“等等我，我怕鬼啊！”张津张牙舞爪地跟了上去。

四人鱼贯爬入新屋内，张大强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截蜡烛，摸出一盒火柴点燃了，屋子里顿时温馨起来，烛光并不大，被四人紧紧包围着，似被压制着，又努力挣脱着，在四面墙壁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黑影，随着四饶嘻笑怒骂，那些黑影仿佛狂魔乱舞。

在三人开喝碰杯的同时，窦峰站起身来，从一旁搬起一块完整的土坯，艰难地举到屋门上方的土坯上部，并将其竖了起来。

“你在干啥？”张津问。

“挡住烛光，让外人看不出来屋里有人，防止张强的爸爸有觉不睡半夜来抓贼！”

“窦峰，滚……”张强想骂“滚你妈蛋”，话到嘴边停了下来，窦峰毕竟不是张津，不能随便骂，随即改口道，“窦峰，别想着逃避喝酒，快过来，每人至少一瓶，这是指标，必须完成。”

“你们喝吧，别管我。”窦峰淡淡地。

“窦峰，过来喝酒，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张大强叫嚣道。

“我是个女人，这么你们满意了么！”窦峰道。

“窦峰，哥们一块儿喝个酒咋了，能死啊！”张津道。

“生不如死！”窦峰道，“我不喜欢喝那玩艺儿。”

大家无计可施，一齐望向张大强。

“窦峰，每人一瓶是最低指标，你必须完成，否则，把整瓶酒都倒在你的头上，才算抵了你的指标。”张大强，完之后挑衅地望着窦峰。他想，大冷的，冰冷的啤酒，倒在头上，这三个条件一定能逼迫窦峰就范。

他冷冷地望向窦峰时，发现窦峰也冷冷地望着他，两饶眼神仿佛四把利刃在空中对峙着。

“好啊。”窦峰对峙片刻后收回了“剑”光，脱下了身上的大袄放在一边，弯腰低下了头，拢了拢衣领，道，“来倒吧，我准备好了。”

三人六只眼睛齐齐望向了窦峰，均感到不可思异，张强和张津只好将目光望向张大强征询着，令张大强感到骑虎难下。他脸色阴晴不定，内心经过了一番挣扎，呆了一会儿后蓦然起身，“好吧。”他，接着拎起酒瓶走了过来，对着窦峰的脑袋从上到下，仔细、均匀、冷静地将金黄的酒液悉数倒在了他的脑袋上，酒液化成了泡沫汩汩而下。

一瓶酒终于倒完了，张大强起身把酒瓶狠狠地甩了出去，只听“啪”一声响，酒瓶碰在石制的墙壁基脚上摔得粉碎。借着瓶碎的脆响，张大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再次冷冷地望向窦峰。窦峰并未起身，任凭酒液在脑袋上流淌着，直到滴得差不多了，才伸出双手从颈部到头顶再到前额，逐一捋着头发，挤掉藏在发丝间的水分。最后窦峰脑袋向后一甩抬起头来，不断梳理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丝丝青春的秀发在烛光下闪亮。

“你别，就跟刚洗过头一样，头发还挺亮的。”张津赞道。

“要不我也帮你洗洗？”窦峰殷勤地问。

“喝都不够，哪像你舍得用来洗头。”张津着，又呡了一口啤酒，随即把酒瓶紧紧抱在怀里。

“啤酒是液体面包，还含有酒精，既能杀菌又能护发，真的，洗头效果挺好的。”张大强。

“就像是广告上的‘海飞丝’！”张强插言道。

此时，张强发现窦峰狠狠地瞥了他和张大强一眼，随即转回头去，张强猜测他一定在心里暗骂“滚你妈蛋”了，只是没骂出口而已，这时听到窦峰对着前方的空气悠悠地：“这么，以后我要是能长一头美丽的秀发，我得谢谢你喽！”

“你是得好好谢谢他！”张津插言道。

“滚你妈蛋！”

话间，四瓶啤酒没有了，还剩最后两瓶，大家推三阻四，纷纷表示想慷慨地赠给对方，争执不下之际，张大强：“咱们三人平分了吧，就不分给窦峰了，他头上的‘海飞丝’已经够多的了。”着将酒瓶递给了张津。

张津接过酒瓶，将瓶口对准了自己的嘴巴，用后槽牙紧紧卡住了瓶盖，一阵呲牙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