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九英会暗流 (1/2)

九英会前的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江湖的期待、担忧与害怕都汇聚在一块，没有人敢妄言明日的局势。

同样的，在决定来临之前，也没有人胆敢轻易地站队。

某些势力在暗中试探，某些势力在连夜磋商，也有某些势力仗着近水楼台，已经得到了至关重要的情报。

烛光跳动，林城主提着一杆毛笔，眉头紧锁，先前发生的对话再一次回响在耳畔：

“仅仅是初武境的修为，就已经完全压制住了我。再打下去，我死，他伤。”

“……这是故意的吗，以初武境修为来警告我们。”

“与其说警告，不如想成是提示。”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人会放任他成长。”

“听说前辈是靠赌发家。”

“小崽子，回去吧，明日你可自行判断。”

墨水顺着毫锋滴落，在纸上砸出一朵墨点。

林城主回过神来，笔走龙蛇，留下四个大字。

小心翼翼地装进信封后，他吹灭了房里仅有的一盏烛火。

这封承载着千钧重量的密信交由专人直达决事殿，过了许久许久，直到晨光露出第一缕微笑，紧闭的殿门才打开。南离宗高层们鱼贯而出，满脸的心事重重，他们回归各自的位置，一条条命令传出，寂静了一夜的南离宗重新恢复了生机。

与此同时，张悔也于房间内睁开了眼睛，有惊喜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经过一夜的摸索，张悔已经弄清了昨晚身体异变的缘由，那是道死死卡住他的门槛，但得益于近来骤增的巨大压力，那道门槛已经松动许多。加上前一夜的阴差阳错让张悔的身体高度紧张，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迈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张悔笑了笑，这个女孩子还真是自己的福星，如此一来，他便更有把握应对接下来连绵不绝的战斗了。合上双，张悔放缓呼吸，收敛全身的气息，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师傅曾经告诉过他，把每一场战斗当做最后一场的人，才可能有下一场战斗。

如今的张悔深以为然，对于他而言，只有永远展露强势的一面，才可能让人忌惮。这一场豪赌终于走到了开场，张悔起身，拍了拍衣服，留下一句仅有两人能听到的胜利宣言：“谢谢你。今天没事的话，可以来看我打架。”

“我会去的，”也许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沉鱼轻柔的话语带着点鼻音，隔了一会，她又补了句，“可别输了。”

张悔的心越发平静，在这个当口，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里总爱写道“将军马上征，美人门前别”，背负他人的期待，确实可以化作力量。

推开门，再带上，张悔没有回头，转角的地方已经有人在等候着他，是那位昨夜短暂交手过的男子。

“我叫贾楠仁。”男子倚靠在墙壁上，话里听不出任何的语气，仿佛昨日的轻浮模样是别人一般。

“好名字。”张悔丝毫没有大战前的肃穆，一本正经地吐出这句话。

贾楠仁明智地没有接这个话茬，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今天请多指教。”

张悔的眼神闪过一丝讶异，这话是什么意思，贾楠仁的实力他已经掂量过，确实有参赛的资格。但拳脚无眼，他没有必要特意来跟自己这个对手打招呼吧，难道是在替自己可惜吗？

没有等张悔发问，贾楠仁抬起下巴，点了点某个方向，自顾自地率先走去。

留了个心眼，张悔跟上贾楠仁的脚步，朝着南离宗所在的巨山而去。

直到离开任侠镇范围，那位林城主也没有现身一见，这让张悔颇有些惋惜，痛扁他一顿的计划只能暂且搁置了。

及至山腰，已经依稀能望见雄伟的峰顶，由十二座副峰所拱卫的主峰巍峨壮观，云雾环绕，离尘脱俗的大宗气势一览无遗。

一路无话，走在领路位置的贾楠仁一语不发，张悔也没有多大的兴致再去捉弄他。有更古怪的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座南离山原来如此庞大吗？按照张悔的目测，南离山当得起雄山之称，但绝没有如此巨大。

有古怪的力量在扭曲着周围，但以张悔对环境的敏感程度，他也只能大致感受到，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在哪里。

不愧是位列三宗之一的南离宗，仅仅入山，就已经让张悔窥见了一角神秘。在他沉思的时间里，从其余小路上来了另外几波人，均衣着光鲜，气度不凡。佩刀跨剑，扛枪提棒，每个人都自信满满，战意高昂。

见到张悔二人一前一后的奇怪组合，难免有人多看两眼，也会有一两人脱离队伍，来与贾楠仁扯上几句。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无聊话，他们的视线不时掠过张悔，好奇这个人为何会跟在贾楠仁身后。

好在目前为止，没有人当场叫破张悔的身份，他也乐得清闲。与人打机锋是件无趣的事，尤其是待会就要手下见真章，这会浪费唾沫星子，就显得更加没有必要。

但总有奇葩的人。

“喂，你就是那个张悔吧。”

一声清脆的嗓音，让原本就寂静的山路显得更加凝滞。所有人的脚步都不自觉地慢了下来，有人当出头鸟，他们自然也乐得看一场好戏。

来人是位身材瘦削，面目如玉的男子，他眯着眼睛，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扛着一把巨剑。

张悔转过身，当他看清男子的长相后，一股嫌恶油然而生。他很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子，但他看不惯这个笑眯眯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