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想听你们的故事 (1/2)

在宿舍楼下，沈心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范健。

一周多没见，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再见到这个男人，沈心心里千头百绪。

隔着几米的距离，两个曾经相爱的恋人，默默注视着对方，谁都没有上前一步。

就在沈心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范健鼓起勇气走到了她面前。

这个一直干干净净的少年此刻有点狼狈，头发应该是没有打理，有点乱糟糟地堆在头上。她知道，他的头发很软，他撒娇的时候喜欢用头去拱她的脖子，软软的头发就像宠物的绒毛扫过，弄得她脖子痒痒的，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用手抱着他的头，抚摸着他的头发，那场景有点像母亲在哄自己亲爱的宝贝睡觉，充满温情。

听说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会展现出孩子气的一面，沈心想，自己是见过他孩子气的一面的，所以，他是爱过自己的吧。

爱过，这个词真是甜蜜又残忍。

看着他眼睛猩红，胡子邋遢，这段时间应该也过得不好呢，沈心的心里觉得平衡了不少。对，就应该这样，在这段时间里，彼此都不能好过，去祭奠这段死去的爱情，才对得起过往所有的深情，服丧期满，从此，天涯陌路。

“你，还好吗？”

短短四个字，范健说的异常艰难，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声音低沉而嘶哑。

沈心听在耳里，有地方被扯得生疼，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以后，是不是都不会理我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最后这句范健是哭着说出来的，说到最后甚至低下头去抹了一把眼泪。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范健才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以后不会来打扰你了，你要好好的，好吗，好好的”

这是沈心第一次看到范健流眼泪，相比自己看电影都能跟里面的苦主共情，心情低落好几天的感性，范健在她眼里简直是冷静自持的典范。

范健似乎还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用不舍的眼光仔仔细细扫了一遍眼前的女孩，那眼神透露出决绝的深情。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以后我就是你的暖手炉了”

“我愿意一直做你的大白”

“你是我的了，跑不掉了”

“我们以后的家养条狗吧”

“沈心，我爱你”

............

回忆呼啸而来，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把沈心冲得七零八落。

那些曾经的誓言、那些两个人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一字一句，一帧一幕，在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闪过，沈心觉得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就要失去了，她来不及细想，惊慌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

等她反应过来，她发现自己抓住了范健背后的衣角，差一点就什么都没抓住了，沈心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抓住的这个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想松开。

沈心没有想到自己会原谅范健，范健也没有想到，他们就这样意外地和好了。

范健的惊喜没有来得及维持多久，他就发现，沈心，变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发现沈心经常会呆呆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有审视、有悲伤、有挣扎，他不敢去对视，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笑着转移话题。

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接过她吃不完的食物，刚吃了两口，盘子被她突然大力扯回去，里面的东西洒了一桌子，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沈心一边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收拾桌子一边哑了声音：

“别吃了，脏了”

不知怎的，越擦越脏，沈心手下的力道渐渐染上了宣泄的味道，擦得桌子“吱呀吱呀”乱响。

“别擦了，让店家收拾吧”

范健看不下去了，抓住了她乱动的手，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背，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对不起”

沈心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紧绷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靠在范健身上，向范健道歉。

“没关系，没事的”

范健顺势轻轻圈住她，左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安抚着，眼底一片凝重。

后来每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沈心都会点很少量，偶尔多了也会将纸巾什么的丢进去推到一旁，让服务员见到了收走。这些动作让范健心里觉得闷闷地疼，他低着头吃东西装作没注意，嘴里味同爵蜡。

回去的路上，范健的手习惯性地向后微张着，等着沈心的手牵上去。这是他们之间多年养成的默契，随时为对方准备的位置。就像一个半圆，在等待它的另一半，凑成一个圆满。

这只手是不是也曾牵过另一个人，牵那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沈心盯着面前的手，犹豫再三，才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对方顺势握紧了些，自己的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无法回握。

如果不是手上的触感有温度，范健觉得自己跟抓着根木头没什么区别。他怀念以前那个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手臂上撒娇的沈心，那个被自己弄丢了的沈心。

两个人的相处简直就是互相折磨，他们都清晰感知到了这其中出现了问题，但彼此都缄默不语。不是他们不作为，是无能为力。

沈心觉得自己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在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另一半在怨恨范健，为什么他要做出那种事伤害自己。

每当自己想要跟范健好好的，那个受过伤的自己就会跳出来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