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 (1/2)

荣禧堂

贾琏抖着庄子上交上来的账簿子对着凤姐儿道：“今年的收成又是这样，不过万多两银子，够做什么的？”一想到过年的开销，还有接下来的一系列应酬，这万把两银子，能支撑多久？

以前贾元春没封妃的时候还好，毕竟贾家那个时候属于半退隐状态，没那么多人情往来。

可是自打贾元春封了妃以后，客走旺家门，家里的应酬跟着也多了起来。

当然，这种局面不是不好，可是你得有相应的实力啊，迎来送往，人情往来，那也是得要银子支撑的。

是以，便是如贾珍都知道，他们这边的花销是海了去了。

这花销上去了，可是这收入却还是一如既往，甚至还略有下滑，这日子让他们怎么过？

凤姐儿的脸色也不大好，“别的不说，我原还打算从这里面抽个四五千，意思意思还给林妹妹，免得外面传的哪么难听，现在……”

她对着贾琏也只能苦笑了。

“还？！”贾琏都被气笑了，“就现在这收入？我劝你就别白日做梦了。”

凤姐儿愁眉不展，“可那外面也传的太难听了点儿，我出门应酬都觉得脸上搁不住。”一看到她过去，人家马上就掩口改谈别的，偶尔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是次次都这样，她就是再傻，也知道不对劲。

贾琏气道：“够了，别说了。”

贾家差不多都是他在外面应酬，见的比凤姐儿多多了，这种情况，他都麻木了。

两口子相对发愁，看样子，这林家的钱，还得继续挪用。

谁让贾家的开销这么大呢！

……

次日韩磾果然素服来祭奠林海夫妇，“老太爷年纪大了，且他那脾气，我就不带他过来得罪人了。”

黛玉谦辞，“韩大哥你胡说什么，我们做晚辈的哪里敢呢？”

韩磾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然后伸手一刮她的鼻子，噗嗤笑道：“林小贝，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家老爷子虽然为老不尊，不过也不可能来跟你个小姑娘过不去啊。我说的是，”他撇了撇嘴，“那个什么张道士。嗐，要让我家老爷子跟他碰上，那才是天雷碰地火，我很担心他把人家给活活气死，那才是大事不妙了。”

黛玉摸着自己的鼻子发愣，“你家老太爷这么厉害？”

韩磾靠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大约听说过他的名头，韩太师。”

韩太师？！

黛玉瞪大眼睛捂住嘴，哎哟妈呀，这人她可听她爹说过，为人那叫一个滴水不漏，心思莫测，是太上皇的左膀右臂，当年可是帮着太上皇除了不少对手的。

“他……咋会是你祖父？”

她可记得，韩磾的父亲可是韩家的旁支的旁支，怎么会跟韩太师攀上关系呢？

韩磾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黛玉，“老太爷也不是韩家的嫡支，只不过他有出息以后，韩家自己攀上去的。哼，”他笑了一声，“世情如此嘛。”

黛玉是知道的，当年他们家没有发达的时候，嫡支对他们视若无睹。可是等他们家一发达，嫡支就扑了上来，各种好话都说了个遍，还在祖屋那边专门腾了个院子，邀请韩磾一家过去。

韩老爷是个糊涂的，一门心思想要的就是嫡支的认可。人家一招手，他就迫不及待的搬了过去，然后就被那一大家子贴上来吸血，直到被韩磾撕破脸赶了出来，这才开始带了韩老爷出去胡搞的。

“说起来，我跟老太爷的遭遇都差不多，自然是一拍既合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儿有这样说自己的？”黛玉叫了起来。

韩磾转过头看着黛玉，“婠婠，你得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活出来的，像我这样的人，如果还能说是好人的话，那么全天下的人都可以上天堂了。”

黛玉震惊的看着他，试探着问，“那韩磾大哥，你那次出去遇到了什么？”

韩磾反手抱着后脑勺，悠闲的跟在黛玉身后懒洋洋道：“没什么，他们嫌我碍眼，给我设了个局，其实，在那儿等我的是海盗，我手下的人他们策反了一半多。”

其实，那也一次他蓄谋已久的行动，大浪淘沙，这些人也忒不讲究，被人一哄就听进去了，这样的人也配做他的手下？

“呀！”

黛玉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那，韩大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林昭倒是懂得，“自然是杀出一条血路咯，姐你还以为海盗还会跟你讲道理吗？”

呃

那自然是不大可能的。

黛玉悻悻。

“那韩大哥你给我们讲讲，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她对于韩磾这些年的遭遇，也是很关心的。

韩磾耸了耸肩，“能有什么？不过就是想要我的命，夺我的家财罢了。”

“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你的亲人吗？”黛玉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那可是本家啊，怎么可能跟她一样呢？

“哈哈，亲人？！”韩磾轻蔑的道，“婠婠，你的那些所谓的亲人是怎么一回事？林伯父为什么宁肯把你送到贾家，也不把你送到姑苏林氏本家去？”

呃

黛玉顿时语塞，在贾家生活了这么些年，她还不明白这些所谓的世家是怎么回事？

一个二个都是吸血虫，面对韩磾这样的大肥羊，他们肯放手？既然不能摆布韩磾，那自然就是想法让他自这个世间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便如贾家对她一样。

“那，那你不在的那几年，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