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1/2)

“王三，回来。”

一个人在后面厉声喝道。

那个王三撇了撇嘴，“老大，好大两只肥羊呢。”

“回来，不然小心老子砍了你。”

“王三，快点回来，有人来了，是大车队。”

“快点，点子扎手，他们的人比我们还多，看样子都是高手。”

“不要惊动他们。”首领的声音已然变得严厉起来。

那王三一听，顿时不再迟疑，转身带了人就走。

黛玉姐弟面面相觑，半日，黛玉方才回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昭儿，你看到没有，他们是……有组织的。”

林昭不以为奇，“像这样大的流民队伍，中间必然是有主事之人，不然他们走不到京郊附近。”

黛玉只听见自己牙齿撞击的声音，“这……这是天下要大乱了吗？”

是的，绛珠曾经演示过，朝廷对这次雪灾的赈济并不得力，然后再加上夏天的江南水灾，两灾叠在一起，引起了灾民暴动，无数的灾民揭竿而起，各处义军此起彼伏，再加上边患，大周自此进入多事之秋，听那些后来的姐妹讲，似乎因此没过几年，就改朝换代了。

真真实实的上演了一幕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然后活不出来了干脆掀桌子推倒重来的戏码。

看着那些流民退去，林昭问黛玉，“姐姐还要继续走么？”

黛玉耸了耸肩，“反正这路上也没人了，走一下又有何妨？”

她得好好把绛珠给她展示的大周以后的情况好好了解一下，千万不要闭门造车了。

大周的情况如此之遭，她显然是不能带着大笔银子东奔西跑的。

看样子这法事做完后，多半只能如林昭所言，搬到这祖宅来住了。

这样也好，光是这雪，就能让贾家至少也要等到两个月以后才能上山。

也就是说，她决断的日子又多了两个月。

“懦夫。”

清徽啐道。

可惜刚刚那些流民被阻止，不然的话，黛玉就可以直面一下这个世道是何等的残忍与惨烈。

“算了，她才开始修炼多久，实力有限，真要遇上，有了心障就更不妙了。我记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心里翻腾了好久，足足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把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绛珠替黛玉开脱了一次。

“我当初满心仇恨尚且如此，就遑论她现在了，她现在可比我当初还要弱小得多。”

清徽沉默了，“这人族可真是麻烦。”

“不如此，何以成就大业？”

姐弟二人悄悄的缀在那些流民后面，果然，远处一队长长的车队过来，队伍严整，如此大雪，他们的队形却丝毫不乱。

看样子的确是训练有素的。

接着就听到流民队伍中不停的传来呼喝之声，然后流民的营地也发生了变化，大家竟然从中间让出一条路来，供那车队通过。

“啧啧，还真是欺软怕硬啊。”

“姐姐，哪儿都如是，不过，这流民中间，必然有组织者，咱们得小心了。”

“人啊！”黛玉感叹了一声，她果然是见识太浅薄了，竟然以为风花雪月可以过一生！可惜了，生不逢时，她没有遇到好时候啊。

看看这些流民的架势，大有星火燎原之像啊。

若都是一盘散沙还要好些，可是像这样有人组织的话，只怕日后是有的麻烦了。

果然是要改朝换代了么？！

“婠……婠婠，是你吗？”

一声低喃传入耳中。

黛玉大吃一惊，迅速回头，“谁？！”

怎么可能？

这里怎么可能有人会认识自己，还知道自己的小名儿？！

黛玉当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该怎么办？

不远处一辆马车撩起帘子，一人半探出头来，惊道：“真的是你！婠婠！我是韩磾，韩磾，你石头哥哥啊。”到最后已然不顾礼节，大叫了起来。

他到底没有忍住，一看林昭把黛玉拐出清虚观，跟在后面就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也不想再拘束自己了，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她了？

一念及此，韩磾的眼中不由的一热，喉咙也跟着硬了起来。

他竟然不争气的想要哭了，这怎么可能？！

便是连韩磾自己都被惊呆了，忙极力平复自己激动不已的心情，天啊，他待会儿可千万不要当着婠婠的面哭出来了啊！

林昭可不管韩磾在想些什么，一把蹿了过去，挡在黛玉身前，“你是谁？”

怎么这么背，他不过是带姐姐过来看下祖宅，竟然也能遇到搅局的人？

那车队顿时停下，一人从后面的马上翻身跳下，前面马车刚刚停稳，他正好跑到打开车门，里面的人也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往他们这边走来，“婠婠，这样大冷的天，你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了？现在到处都是流民，你也不小心点儿？”

谢天谢地，还算好，他总算能平稳的说出话来，而不是与婠婠执手相对泪眼了。

林昭悄声问黛玉，“姐，这个人是谁啊？也忒自来熟了吧。”

韩磾？！

黛玉激动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这个人，可是她小时候的依仗啊，她那坏脾气，基本都是这个人一手惯出来的。

不过，她记得这个人似乎已经不在了啊，这是怎么回事？

稀里糊涂的伸手抹了一把泪，黛玉的声音都在发颤，“石头……哥哥。”

这一声，险些把韩磾刚刚压下去的眼泪，又勾了出来。

好……遥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