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阴阳还生，梦醒 (1/2)

“咳咳……卞通，我会在下面好好看着你！！”

“要不要老夫送你一程？”卞通蹙眉，紧盯着茅屋大门，没有进去。

“咳……咳咳。”

李曰拖病走出破茅屋，外面刺骨的寒冷让他垂危老迈的身体难以抵御，他吐出一口白气，暂时压制咳喘，看着漫天的雪花，短叹一声：“悠悠寒我意，敢问天还在？悠悠暖我心，敢问地善否？”

“咳咳……”

躯体虽老，但他依然挺直背脊，一步一步缓慢而又摇晃的在风雪中行走，他要去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太大，而他早已没有了家。然而，就算家的方向，他也分辨不清了。

“圣贤者，皆伴我生……”

李曰缓缓拖动老迈不堪的身体，他的双眼早已浑浊不清。虽然看不清眼前，但他的心一直透亮，精神未倒，意志从来就没有被征服过。

沿途伴随的死气越来越多，李曰意识到这具躯壳将会被埋葬，他的身体很疲惫，但是，他不肯放弃，要一直走下去，绝不认输。

“前方是什么？何处会是尽头！？”他下意识的翻开一处乱石堆，吃力的将一块石碑扶了起来，黑色的碑体，上面刻有他的名字，已经五年，他差不多都快忘了。这是他为自己选的一处墓地，不想死的时候假借人手，把他草葬。

“唰”

“哈哈哈……”

黑色石碑落在卞通的手中，他用力一捏，一颗光芒四射的丹丸出现在他的手中，还生丹——可以让人再活一世的绝世神品，缥缈子几千年的心血，最后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让卞通夺了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寻来全不费功夫，李曰，这么多年来，你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啊！”卞通哈哈大笑，该得到的已经得到，该丢弃的也决心放手，这十年的博弈，他也算是功德圆满，大获而归。

“卞通，我连死都不怕，你呢？”李曰的双眼突然射出一缕慑人的冷芒，这是怎样一种眼光，将天地万物都看在了同等水平线上，视他如蝼蚁。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蔑视，一种比当众打脸更为强烈的讽刺。

“啊哈哈！凡人又怎么能知道‘仙’的心中想的是什么？”卞通哈哈大笑，他要是看不出，说不定道心就要被破，不仅终生停止不前，辛辛苦苦炼制的一炉大药也没用了，刚才那道眸光何其凶险，差点让他着了道。所幸自己的修为不浅，才得以看破，倘若是换成一个修为和自己相差不大的修士，都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就这么轻松破解。

“神魂如此强大！！一身感悟也不在话下，只是，你注定要被埋葬，最终成为这个世间最不起眼的一粒沙子，随风飘散。”

卞通拂手一挥，没有再理会李曰，不用出手，过不了几日他就会死去，而这一切将成为历史。

李曰没有停下步伐，他继续往前，当生命走到尽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这个冬天很特别，雪还在下，积雪覆盖了所有，前路更加难行，过膝的深雪，已经让李曰消耗很大，体力明显不支。世间有太多不公平，没有选择，更没有回头路，他已经认了，。

依靠精神支撑，他茫然前行，前方是什么，他无暇顾及。

路已走到尽头，眼前这个世界一片白，李曰失足，跌落下万丈深渊。

…………

仿佛过了一世，又好像是度过了一千年、一万年，一个漫长得记不起来的岁月。深渊底，李曰突然醒来，一具摔得粉碎，看不清模样的尸体，七零八落的横亘在他的眼前，“我的身体……朽化了。”

他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却摸不到自己的眼泪流在了哪，身体早在多年前死去，但神魂一直沉睡不醒，不知为何缘故保留了下来。

…………

沉吟很长一段时间，李曰终究还是看透了，他不知道现在这种状态是死还是被称作半死不活。

“我还活着，但体魄已不在，这个地方好奇特！”他感受到这个地方对灵魂有滋养的功效，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才使得自己没有魂飞魄散。

深渊四处不见光，他精神力强大，很快就将方圆数里的范围给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生灵活动的迹象，唯独一棵黑色的枯树长在中央，枝头上挂有两枚果子，一黑一白，不曾散发任何气息波动，这是他用精神力探查的结果。

“这两枚果子长得好奇异，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居然还能开花结果，而且，这株果树早已生机断绝，为什么还能长出果子？”

李曰缓缓飘了过去，他现在是阴魂之体，就仿佛一团空气，去到哪，风跟到哪。

“呼！”

不经意间，他直冲而过，阴魂之体不同血肉之躯，他才刚刚适应，控制得不是很好。

阴魂之体撞在树枝上，毫无阻拦的直接飘过，李曰感觉不到任何阻力。奇怪的是，那两枚果子突然化成一黑一白两种混沌，进入他的身体，入主他的黄庭，形成阴阳鱼盘面，不断地翻转，吸收，释放……

与此同时，那株黑树突然崩碎，化成无数活跃的小颗粒，像是有生命一般，快速的分解，朝着自己腐化的躯体奔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身体在发光，老弱腐化的旧体像是注入了新的生命一般，开始结合、修复、蜕皮，最后长出一具晶莹剔透的宝体，所有的杂质都被滤除，仿若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阴阳鱼转动，他的阴魂之体不受控制地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