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知止而后有定 (2/2)

苍梧城已属蔚南。

苍梧之南，自然更南，很可能已近边境。

“相国大人可方便传话，许庭歌前往拜会？”

“竞先生可愿在佩夫人那头使力，扭转此局，将定宗陛下崩逝改成另一个故事？”

竞庭歌静静看着上官朔那张沟壑浅淡又深不见底的脸。

后者也淡淡看她。

“现下所谋种种，皆以顾星朗已经知晓此事为基础。”她道，“如果他根本还不知道呢？”

“那也要靠先生证实。”上官朔答，“你我都倾向于认为，祁君陛下已经发现；万中无一的可能，他没发现，那么第二虑便几乎不存在，先生只用拿稳锐王。当真如此，自然皆大欢喜。所以老夫才说，先生要开佩夫人这条路。”

不明白。”

“咱们不确定祁君陛下是否察觉，佩夫人也不知道么？先生，引淳风殿下最终发难的是《广陵止息》。你详述其典故，自是受祁君陛下引导；但祁君陛下能起这个话头，却是因为午间听到了琴音。这《广陵止息》，是谁叫你们弹的？”

竞庭歌心下一跳。但那丫头的意图明明是——

“相国大人，”她答，“佩夫人提议我与瑾夫人对琴，是为对曲。瑾夫人的《广陵止息》同我所奏一模一样，而以大人耳目之灵通，想必已经知道，我回苍梧以后几乎听完了此曲所有版本。没有第三人，奏出我们这个版本。”

“先生想知道四姝斩和《广陵止息》之巧合，老夫自当帮忙。但在那之前，请先生务必倾尽全力从佩夫人处再探些虚实，祁君陛下是否已经发现，她又是否知情，能拿获准信最好。”

厅内愈暗，上官朔颀长的身影投在沉了暮光的地面，身形愈长，却略显佝偻，

“我可以对先生讲些拙荆的事，毕竟你与佩夫人拉锯，需要以此作饵。这般排布，先生以为如何？”

竞庭歌依旧站在暮光里。她放眼向厅外，庭院深深，门掩黄昏，百年世家的建筑形貌终是在此昼夜交替之时散发出岁月苍茫。

“好。”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