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忠肝义胆马全节 (1/2)

一帮士兵排着队等着打欠条，听梁伍长这么说马上也附和着，其中有一个应该极有眼色，见杨啸几个已经等了不少时间，毕竟都是长官，等时间长了面子上不好看，就提议道：“兄弟们，咱们明天再来领条子吧，马将军还要办军务的。”只这一句，几个士卒立刻醒悟，都不好意思说：“是，是，明天再来！”说着就一哄而散。

杨啸虽然也赶紧表示不打紧，也没挡住这帮士卒。这时马全节才看出有两个陌生人随慕容延钊进到帐中了，忙将手中毛笔放下拱手问道:“请问这是……？”

慕容延钊呵呵笑着介绍道:“马防御使，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

他还没说出口，杨啸就跨前一步拱手施礼:“晚辈杨啸，特来向马将军请教军务！”

沈义伦也站过来自我介绍:“沈义伦，见过马将军！”

马全节虽没有见过杨啸，但他见过张帆和慕容延钊带来的军令，上边赫然签着杨啸的大名。他怎能不知，虽然他是防御使，和杨啸的宣威将军同属四品武职，但杨啸的实差大得多，一个禁军侍卫司都点检可是实权，兵将都是整装的精锐，他还真是比不了。

所以，马全节一听是杨啸，立刻执下级礼向上拜道：“末将马全节，见过大将军！不知大将军亲临，未曾远迎，望恕罪！”

杨啸执晚辈礼，已是让马全节很感动。他是很真诚的自称末将的。杨啸立即上前抚住他手臂道：“马将军不必如此，请坐下说话！”

四个人在帐中坐定，杨啸先开言问道：“马将军，杨某有一疑问，望马将军原谅我的冒昧一问！”

马全节很诚挚地伸出右手道：“请问，马某定知无不言！”

“是这样！金州也是大唐一个重要边塞，却为何兵力如此不足，令蜀军轻易来犯呢？”杨啸如此问。

马全节一听立刻拧起两道重眉，轻摇其头苦笑一声道：“大将军有所不知，去年也就是清泰初年六月，我从郢州任上紧急调来金州，当时情况危急，朝廷更是无暇顾及。差一点，这金州就失陷于蜀了。”

当时的山南西道节度使张虔钊也参与了围攻凤翔一战。谁知他的部将杨思权临阵反正于当今皇帝，结果是围攻凤翔的四军全都逃散，当今皇帝从凤翔起兵，兵不血刃就进了京，登上了皇位。因此，张虔钊怕秋后算账急逃到成都投了孟知祥，因此汉中平原那么大一片就归了蜀。

当时镇守金州的刘赟将军，贸然携本镇兵将万余，逆汉水而上欲入汉中夺回山南西道，可惜进军途中中了蜀军埋伏，大败亏输，刘赟到如今也不知所踪，兵马都监崔处讷重伤败回。

我就是那个时候被紧急调任的，没办法！只好收拢溃兵，死守待援，与今次情况略有相似，蜀军孤军深入久攻不下，只好退却。但这金州的兵员补充，不知为何一直都未补足，这个也正是末将想不通的地方。

“对！还有那个兵马都监陈知隐，真是个无耻之徒，平时不征兵不练兵，到危急时刻竟溜之大吉。这些日子忙，还未来得及给朝廷上表参他！”

杨啸听得很仔细，因为那一段历史记忆，在他这是个空白，看着面前这位坚毅的中年汉子，四方脸上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坚挺的鼻梁，显露出的一身正气，杨啸认定这个人可托付重任，就像他那时看到王朴时一样的感觉。

“可真是辛苦马将军了，金州为山南东道所辖，那安节帅就没有过问过此事吗？”

马全节又是一番摇头苦笑：“安从进那老滑头，抽各州兵员集训于邓襄，听说规模已达十万，还不错！自始至终他也没有向金州抽过一兵一卒，具体是何打算，我马全节如何得知，更不敢妄加猜度！听说大将军从郢州派援驰千里来救，马某已是感激涕零。”

安从进聚兵邓襄，杨啸是知晓的，也是清泰帝李从珂授意的，可是放着重要边塞不管，可不是他安从进能脱得了干系的。

此时杨啸有点儿不想提这些沉重的话题了，就轻松地问道：“马将军戎马几十年，对当今大唐国势有何看法？”

马全节听转移了话题，可这个话题真得不好回答，但又不能不答，作为一方镇将，无全局观念可是个大缺点，他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如今的大唐，像是个灯烛残年的老人，四周强敌环伺，自身还是体弱多病，但幸虎威犹在，强敌不敢轻视之。”

南有杨吴，虽国力富庶，但权臣当道，估计不久必有所变。北有契丹，虎视眈眈，但毕竟是夷狄，不懂中原教化，不敢轻进。这西有伪蜀新立，还是个孩童，力求自保就不错了，并无东进之心。东边的吴越，闽都有隔岸观火之态，虽有大志，却只是小鱼小虾，不敢露头。

“如今大唐只需休养生息几年，内修德政，多聚良臣，招揽名将，十年八年便可扫平四海，归百姓之安乐祥和。”

杨啸对他的回答并不是太满意，可是唐人都天生具有豪气，千里驰骋，马革裹尸都不放在心上，对于将来可能发生的祸乱没有应有的警觉。

比如内部那些不可调和的矛盾，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突变。再比如南吴权臣徐知诰登上皇位，会不会大兴兵祸，能不能殃及北唐。更比如契丹草原饿狼的称霸野心，会不会危害中原。

哎！这个乱世，还真得有像柴荣，赵匡胤一样的雄主来收拾残局。。

说起柴荣，柴荣此刻正与二兽等一干人骑马奔驰在襄汉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