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自可去留 (1/2)

那盏中途着火的灯，在坠落之前便早已燃尽。

赫连瑾更是个走不快的，隐隐有个灯落地的大致方向，实在着急不得，只得慢慢的一步步走过去……待赫连瑾总算好不容易寻到那只灯残骸，却发现与升在上时的意境千差万别，灰扑颇只剩几支烧黑的竹制支架。

赫连瑾仍旧是捡起来翻来覆去看了看，发挥完作用的灯真的是没有一丝美感了，赫连瑾不由得轻笑出声，暗道自己大抵也是疯了，辛苦这么长一段路结果只为了这么一件东西吗？

在药王谷中待了有一段时间了，看来她还是没有成为完全的阿丑，仍旧改变不了对外界此类热闹的好奇与向往。

不过想到外面世界的诸多欺骗与可怕之处……“罢了！”

赫连瑾蹲下身子，将那盏残破的灯放回原地，不再回忆刚才灯漫的那幅美景，遂转身，慢慢往竹舍归去。

此夜无梦，赫连瑾也觉得自此她与外界的联系便算是彻底断了，就如那盏残破的灯，终只会出现在睡梦里，清醒的现实中，则再也不会触碰分毫。

却不想……

“泽修你看，这几盏上面的字不一样！”

大清早的，院子里蓝默寻同蓝泽修话的声音不算吵闹，但赫连瑾还是被惊醒了，坐起身来把蓝默寻的话在大脑中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出他们这是在什么。

心中好奇，赫连瑾不由得起身穿戴好衣衫，推开竹舍之门……

赫连瑾一瞬间便怔愣住了，眼神定定地看着摆放在院子里的十几盏灯，好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哦，阿丑醒来了……你快来看，昨晚山下放飞的那些灯，好些都落在药王谷中，我常去练功的后面的山坡上就落了好些，今儿早上都被我捡回来了！”蓝默寻还一手提了一盏给赫连瑾瞧，“喏你看，上面还写了大字！”

赫连瑾低头看去，果然有字……曾记得在江南时，陪宫舒烨放过一回，没个这么写一个大字放上去的，多是一串话，或纸条偷偷地夹在灯罩内，放飞灯的时候同样放飞的还有自己的愿望。

蓝泽修如旧是淡然的表情，不过对着这些还算完整的灯可见也是充满了兴趣。蓝泽修稍微后退几步，观察着这些灯上的大字，再上前将其中几盏颠倒了一下位置……“默寻你来看！”

“嗯？”蓝默寻被蓝泽修吸引过去，还不忘拉着赫连瑾一道过去。

不需蓝默寻再介绍，赫连瑾也看清了由蓝泽修排好顺序的灯上的大字，竟是连成了一句话——我在等你回来！

蓝默寻与蓝泽修齐齐望向赫连瑾，一时又都觉得应该不会这么巧……但在看到赫连瑾发愣的神情时，瞬间又都推翻了这一侥幸心理。

清晨的凉风拂过，蓝默寻与蓝泽修静静站在原地等了许久，赫连瑾都未有任何表情变化，从始至终更是未发一言。

蓝默寻与蓝泽修早已将赫连瑾当成药王谷的一员，自是会照顾她的情绪，蓝泽修耐心自不必，但蓝默寻可等不了太久，不由得出声打断她的沉思，“阿丑？”

赫连瑾茫然地看过去，眼神中仿佛满是疑惑，仿佛还在反问他怎么了。

蓝默寻不由与蓝泽修对视一眼，方才心又心地问道：“阿丑，你……没事吧？灯上的这些话……”

“饿了！”赫连瑾突然道，“这才想起来，今早该是我做饭的！”

罢，赫连瑾便头也不回地往厨房去了。

“诶？”蓝默寻想撵上赫连瑾的背影，却被蓝泽修一把抓住胳膊，并对他摇了摇头。

“泽修，阿丑明显有心事啊！”

蓝泽修淡淡的眸子扫了他一眼，方才道：“那是她自己的事，药王谷收留她，也只是因为她是药王谷的病人，但她终究不是药王谷的人，默寻，你与她走得太近了！”

蓝默寻一愣，“不是，你不是一向也很关心她的吗？为什么突然一下子要划分得这么清楚？”

蓝泽修淡淡摇头，“我可没想过要关心她，我只对如何解她身上的毒感兴趣。”

蓝泽修对这些完好的灯也没了兴趣，原本还想着加些松油，晚上能同他们两个再放一次……蓝泽修踏上石阶，还是忍不住停住，回头对蓝默寻交代了一句，“当初我与阿丑约定好了，在她病好以后，我会赶她出药王谷，而在她病好之前，她自可任意去留。如今我虽然没有完全解除阿丑身上化筋散的毒，但已经控制住毒素的恶化，此后余生若习惯了这具身体的无力也没什么大碍了，所以……阿丑若是想离开了，你别拦她！”

罢，蓝泽修径直进屋去了。

蓝默寻愣在原地静静站了好久……实话，他从未想过阿丑会有离开的时候。

毕竟在他潜意识里，就赫连瑾初来乍到时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去哪儿也没人稀罕她，去哪儿也不比在药王谷自由。

但当蓝泽修亲口出阿丑可能会离开的事……蓝默寻不由得看向他亲手捡回来的这些灯。

“我在等你回来……”蓝默寻喃喃着这句，原来，她在药王谷之外，还有等她的人啊……

赫连瑾心不在焉，但好在这做早饭的活计也算是轻车熟路。

三人一起用餐时，蓝默寻变得少言寡语了，更罕见的，蓝泽修竟是了好些话。

“阿丑，我今日要静心研究医书，默寻也要去后山潜心练功，午、晚两顿饭，我们会自己备些果子糕饼，你就无需多管了！”

蓝默寻并没有打算像闭关一样的练剑，今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