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乘舟东去 (1/2)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没有猿啼，也不是轻舟。

千吨排水量的大船稳稳当当行驶在汾河宽阔却湍急的河面之上，凉东造船厂建立于去年冬天，不过一年的时间，厚积的匠人资源和来自南都的大把银钱便见了成效，以往需要经年累月才能打造的大海船，已经做出来三艘。

大都督奉旨进京，当然要坐上这簇新的大海船，那才能显出威风。

听说此次进京的，不仅有洞庭王，还有东部南部沿海贫瘠之地的一些藩属小国王侯。

更令人震惊的是，钦天监破天荒派出大量信使，赶赴那神秘莫测的不可知之地，邀请圣门使者赴京师观礼。

观的是祭天之礼，主祭的是顺丰帝。

蒙真入寇，生灵涂炭，天下崩坏。帝下罪己诏，奉异兽为牺牲，祭远古大神，祈愿风调雨顺，国泰平安。

吴意负手立于船头，瘦高的身形便如一只撑船用的长长的竹竿，可惜造船工坊精心制作的装甲连弩船，自带非凡动力，不需要撑杆。

船速极快，竟比轻舟还要快上一倍！

船头一位笑眯眯的宗人府官员殷勤地和他搭着话，官员乃宗室子弟，名汉川改之，和大多数宗人府官员一样，隶属宗室远支。

按照高祖爷定下的规矩，四大异性王共享天下，与汉川家许为兄弟之族，按照高祖爷和老鹿鼎公的辈分来叙，这名年届不惑的中年官员，比吴意矮了一倍，当即改口称小叔候，知情识趣，讨喜可亲。

此次迎吴意和洞庭王入京的差使，由宗人府全权负责，便是朝廷对两大开国异性王家族的示好。

意思是，兄弟家族闹点小别扭，在所难免，而今误会消弭，大家还是兄弟，别往心里去。

不知道已经去往地府作伴的闯王家族和忠王家族，见到此时情形，会有何种感想。

吴意温和地笑着，和汉川改之有一搭没一搭议论沿路的风景，竟似相谈甚欢。

身后，重新回到大都督身边的护卫队长吴海，在船头巡查往复，显得业务娴熟，警惕异常。其实他内心知道，自己这高级警卫人员，今后大部分时间八成只是做做样子。

三公子自城头跌下，神秘消失一年，再次出现，便自带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妙功夫。想当年，在通易县城外那山谷之中，公子还只是一只簌簌发抖的弱鸡！

山坡上巨石檑木呼啸，自己纵身一跃，护住那弱鸡，这才有了这令全军将士眼羡的惊人功劳。

你一个公爷府嫡子，朝廷命官，去学得一身惊人功夫干什么？害得我这护卫队长名不副实！吴海在心底恨恨地碎碎念，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船头竹竿也似的主官。

一瞥之下，他警觉地站直了身形，前方左侧河岸之上，视野尽头，十里之外，驰来一彪骑兵。旌旗招展，军容齐整，似乎是正规建制兵马。

此地已经进入了关宁军防区，上一次，铁血军和关宁军便差点擦枪走火，两只本来就格格不入的军队从此便有些不对付。在防区交错之处，市场会有一些小摩擦。

下一刻，护卫队长越发紧张起来，掏出怀内令旗，已经发出数道旗语指令。河道前方数里一道拐弯处，现出几艘艨艟巨舰的身影，那是水师的战船！

凉东水师，隶属于关宁军节制！

吹面不寒杨柳风，吴意和汉川改之静静欣赏着河岸盎然的春色，似乎对前方的异常一无所觉。

神识全息图中，关宁军霸刀旅旅帅拓跋啸、张亮兵、鲍磊一个不落端坐于马背之上，上次受的伤没这么快痊愈，全都在身上不同部位打着绷带。

拓跋啸黑塔也似的身形似乎单薄了一些，战场纵横无敌的“千轮转”被吴意所破，这种打击不仅仅在肉身上，更重要是对沙场猛将必胜信念的打击。拓跋旅帅事后从上阙知府方一心处知道了吴意的真实身份，立誓要洗雪德园楼之奇耻大辱。

千轮转，风水亦轮转，机会很快来了。

这一次，我就不和你对上，让万千士卒和你对上，难道你敢杀个血流成河？

我就不信你真是铜头铁臂！能在千军万马枪林箭雨中讨得了好去！能擒下你来，带回军营折辱一番，那是最好！

再不济，也要让你灰头土脸，让天下人都看看所谓的铁血军大都督是个什么垃圾角色，刚离防区便被人揍得狼狈不堪，只是个抱着门槛嘚瑟的守家之犬！

拓跋啸快意地笑着，似乎看见了那嚣张的黑脸小子跪地求饶的样子。

黑压压一排战舰几乎将河道挤得满满当当，一道宏亮的声音响起，“前方的船只听好了，这里是延夏水师---关宁军宁东水仙旅，立刻停船，接受检查！再重复一遍，立刻停船，接受检查！否则，后果自负！”

声音嘹亮高亢，响彻汾河两岸，显然是军中内气盈田的高人。

水师船阵逆流而上，却速度飞快，巨舰两边下沿船身伸出数排巨大的船桨，船腹中有诸多军中勇力过人的兵士操桨，船桨拍动水面，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巨舰排风，发出鼓荡不休的呼啸，带着逼人的气势向着河心那艘孤零零的战舰直逼过来！

那一艘玉门府衙所属的官船却没什么变化，既未有满船慌张，亦未稍减速度，还是保持着之前的速度，悠闲地向下流驶去，眼看着就要和庞大的舰队相撞。

河岸上骑兵阵列之中还有听说此事跟来看热闹的上阙府文职官员，少数胆小的，一颗心砰砰跳，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