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闻道 (1/2)

萧婵婳突然越说越快，越说越快。

说到后面，她突然停住，猛地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不停地在白茫茫、空荡荡的空间里盘旋、回荡，似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一浪更比一浪高。

她的笑声狂荡不羁，乍听之下，让人很是毛骨悚然。

但奇怪的是，萧婵嬅除了乍听之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以外，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

听久了，她还觉得萧婵婳的笑声很好听。

清脆、悦耳、透亮、明澈。

恍惚间，她甚至觉得自己还从萧婵婳的笑声中听出了释然、透彻、升华等等充沛的感情。

笑声入脑、入心。

萧婵嬅微微闭上眼睛，若有所感。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她感觉到丹田处有一股涓涓热流正在腾升往上，从气海往上到神阙、胸腔、五脏六腑、脖颈、四肢……最后是大脑。

但凡是热流流经的地方，都热热的、暖暖的，她感觉整个人好像正孕育在母体中，舒适、温暖、安全又懒洋洋，又好像是吃了一粒十全大补丸，补得她全身上下暖气洋洋，充满了的力量。

这是一场灵魂、精神上的洗礼，时间很长，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时间又似乎很短，好像只有短短一瞬间。

“呼……”

萧婵嬅忍不住喟叹出声。

真的是太舒服了！

一直到那股温暖的感觉渐渐淡去，她才恋恋不舍睁开眼睛，然后整个人都被震惊住了，发出“唉呀妈呀”的惊呼声。

她只不过闭了闭眼睛，原本还是白茫茫、空荡荡的空间，现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茫茫被多种色彩取代，空荡荡被多类事物填充。

地面上，有黑棕色软软的泥土、灰色形状各异的石头、绿色欣欣向荣的草木、多种颜色娇艳欲滴的花朵……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发现草丛间不时地穿进穿出的小小昆虫。

天空里，有层层叠叠白色絮状的云朵、七彩绚烂美轮美奂的彩虹桥、微微醺光暖人的温阳……

天与地之间，有清清淡淡的徐徐微风、扑闪着稚嫩翅膀的彩蝶……

微微闭上眼睛，认真倾听，还能听见不远处流水潺潺的声音，抽抽鼻子，是泥土的清新味儿、花草树木的淡雅香味儿。

真的是太真实了。

萧婵嬅像受到蛊惑一般，忍不住弯腰伸手去摘面前的白色小花，当她的纤细的手指从白色小花稚嫩的茎干穿过的时候，她这才猛然清醒过来。

她眼前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能够看到、感受到花儿的娇媚和芬芳，却完全不能触碰到它们。

这是怎么回事？

萧婵嬅抬头，茫然地环顾四周，依旧是花团似锦的静谧仙景，她明明能够感受到它们，可这一切居然都是假的。

恰在此时，萧婵婳的声音再一次在空间里响起。

比起之前的缥缈，她的声音，现在听来似乎更加凝练，更加真实，也更加有人情味儿。

“吾曾闻，朝闻道夕可死矣。当时年少，经历少，不知此仙言妙语的真谛，现在读来却是明了于心。好，很好，非常好，哈哈哈哈哈……”说着，又是一阵洒脱的大笑声。

从萧婵婳的笑声中，她听出了洒脱和豁达。

她依旧不甚明了萧婵婳为何会大笑不止，空间又为何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为何能够感知却触碰不到空间里的一切，她也不明白萧婵婳的声音为何听起来与之前有些不同了，她还不明白什么叫做“朝闻道夕可死矣”……很多很多的不明白，但她又好像隐约懵懂明白了什么，这是一种很玄妙的体验，她表达不出来，最终只能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来表示自己的语言的贫瘠和无奈。

又过了一会儿，萧婵婳似乎已经完成了那玄而又玄的感悟，她声音里透出轻快，说道：“小姑娘，你很好。我现在越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助我完成最后的心愿，消除我的执念。”

莫名地，萧婵嬅受到了夸奖，她面颊有些发烫，心里其实还是觉得自己承担不起萧婵婳的委托。

“我们言归正传，接着刚才的继续说。”

说到正事，萧婵婳的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

萧婵嬅受到她的影响，也端正了态度，认真倾听。

“我的本命灵宝和我同为一体，我们日夜相处，几乎是每时每刻，它都会从我身上吸收到负面的不好的神思、神念。”

“那么长的时间，那些来自我的黑暗属性的神思、神念就算不够它堕落黑化，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再加上，我被紫薇元君用斩魂剑斩杀那一刹那，激动、悲愤之下，神魂爆发出来的不干、不愤以及想要毁天灭地的怨气和求而不得的执念，只怕也完全被我的本命灵宝自动吸收，这些黑暗能量层层叠加，其蓄积力和爆发力是不可想象的。”

“原本，我的本命灵宝应该和我一起被斩杀于斩魂剑之下的，但在我被斩杀之前，我利用本命灵宝，分出一部分力量护送这一缕神识逃出生天。”

“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本命灵宝的本体应该已经随着我的失去而永远沉寂了，但被我命令去护送这一缕神识的那一部分呢？它又去了哪里？我这一缕神识清醒过后，在四周并未探查到本命灵宝的灵力波动，哪怕是极其微小的灵波都没有。”

“这让我不得不开始思考，既然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