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鸡汤面（二） (1/2)

次日天刚亮，陆烟花就将孟初春叫醒：“陪我去镇上。”

孟初春疑惑道：“姥姥，你现在去镇上做什么？”

陆烟花：“为了准备鸡汤面。”

“那不是有现成的吗？”孟初春指着院子里正埋头琢食的母鸡们，“每只都长得肥嘟嘟的，我瞅着挺好。”

鸡们纷纷用绿豆大的小眼睛惊恐地看着她。

“那些鸡会用着，不过还有另外一种鸡。”陆烟花从柴房里找了一个背篓，塞给她，“拿好，咱们走吧！”

孟初春依然不懂，却还是接过背篓。

两人坐着方老爹的牛车赶往旌县，过了东城门之后，她们同方老爹约定好回去的时辰，然后下了牛车。

再回旌县，孟初春恍若隔世，在孟府她充满仇恨，虽锦衣玉食却一点都不快乐，反倒是去了三溪村，整日忙忙碌碌却很开心，最重要是有姥姥，还有阿舅。

“别发愣，快些走。”陆烟花催促道，“迟了，就什么都吃不到了。”

孟初春应了一声，跟在她后面。

进东城门之后就是南北向的宝威街，两人走到中间时，陆烟花朝右手边的葫芦巷子拐去，片刻之后就到了旌县最大的天宝市集。

天宝市集方圆几里食肆、商铺节次鳞比，往常就极其热闹，今日更是水泄不通，孟初春被夹在人群中间，只能听见两边的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还有“嘎嘎”“咕咕”“咯咯”“呱呱”之声。

“哎--”陆烟花叹了口气，将她从人群中拽了出来。

孟初春深吸一口气，这才看清了两边空地上都是身着短褐、灰色襦裙的男男女女，他们有卖兔子的、卖鸡的、卖鸭的，甚至还有人卖活蛇……

她好奇道：“姥姥，今儿什么日子，为何有这么多人？”

“每逢初一、十五，信佛之人都会买些活物放生。”陆烟花低头看着摊子，眼前忽然出现一抹鲜艳的眼色，她嘴角微勾，朝那个方向指去，“丫头，我要买的就是它。”

顺着手指方向望去，只见两只个头比家鸡略小，却有着五彩斑斓的羽毛，尾部还有几根长长羽毛，孟初春好奇地问道：“姥姥，这是什么？”

“雉鸡，山中珍品，鲜香无比，且治饮水无度、多尿。”陆烟花问过价钱，立刻买下，丢进孟初春背篓里。

孟初春崇拜地看着她：“姥姥，你懂得可真多。”

“食物是给人吃的，所以你必要了解多一些。”陆烟花依旧寻找着什么。

孟初春好奇道：“姥姥，你还要找什么？”

“雉鸡。”说话间，陆烟花又见到一只，迅速买下，丢进背篓。

“姥姥，咱们几个人够吃了。”孟初春感觉肩上沉甸甸的。

陆烟花没应声，依旧找着雉鸡，足足买了十只才停下，孟初春苦着一张脸，放着肩上压力不说，耳边全是“咕咕咕”的声音，实在恼人至极。

她不解道：“姥姥，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陆烟花神秘兮兮地说道。

孟初春知道即便自己继续问下去，姥姥也不肯说，索性不浪费口舌。

此时，她被路边一个摊子吸引住，右手边放着火腿、鲜肉、咸菜、马齿苋、白菜跟各色被切碎的菜肴，小贩正在中间擀面杖滚着面团，等铺开之后，加入客人指定的菜肴，重新压扁，最后放入的油锅煎炸至两边金黄酥脆。

“大叔，这是什么？”

小贩笑道：“小姑娘，这是春饼，你要不要尝尝？”

两人起得早，一直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孟初春早就饿了，可她没钱，只能可怜兮兮看向陆烟花。

“两个春饼，两碗白粥。”陆烟花指了自己想要吃的菜，然后寻了个位置盘腿坐下，孟初春跟着点了菜，随后走了进去。

片刻之后，两碗白米粥已经端上来，随着冒着热气的春饼也被送过来。

孟初春夹起金黄的春饼，狠狠咬了一口，立刻发成轻微“咯嘣、咯嘣”声，穿透酥脆的外壳，咸香之味澎涌而出，几口下去有些腻味，陪着白粥最好不过，不知不觉间碗底见空，春饼也没了踪影。

她感叹：“姥姥，原来还有这么多好吃的，娘亲只让我背食谱实在是难以感受，只有吃过才吃到其中滋味。”

陆烟花轻笑一下：“日后有机会，我待你游历四方，吃尽天下美食。”

“一言为定。”孟初春想了想，道，“还有阿舅。”

陆烟花没回答，而是催着她回了家。

翌日，天未亮，陆烟花叫醒孟初春、白末冬，两人打着哈切，一脸迷茫。

陆烟花厉声道：“今日，咱们要给村里人zuò_jī汤面，一共要杀三十只鸡，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我负责做面条。”

孟初春两眼一抹黑，掉头准备回屋子，白末冬伸出右手，拦住去路：“你可是要当厨娘的人，杀鸡这点小事就难道你？”

“我虽狠心，却还没杀过活物，我不敢。”孟初春吓得腿有些发软，她是真不想杀活物。

陆烟花放下菜刀，不在理会两人。

孟初春双手合十，朝着白末冬不停拜：“阿舅，你帮帮我，求求你，就这一次。”

白末冬明知不行，依旧忍不住道：“就一次。”

“阿舅，你最好。”孟初春立刻挂在他胳膊上，来回晃动，满满小女儿样。

看得白末冬心急速跳动，如同热锅里的豆子噼里啪啦作响，他好担心一不小心就会跳出来，于是忙拎了菜刀去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