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为什么这样对我？ (2/2)

看到她，侯老师转身严厉地说：“唐老师，来看看你们班学生的‘杰作’！”

唐言蹊这才看到面目全非的走廊。

原本洁白的墙壁被染得像个硕大的“调色盘”，边上还站了十几个同一色系的“颜料人”。

唐言蹊深吸一口气，说不出一句话。

侯老师继续说：“下节体育课你们班不用上了！什么时候打扫干净，什么时候再放学！”

侯老师气哄哄地走了，留下气愤难当的唐言蹊。

唐言蹊瞪着他们，牙齿咬得“吱吱”直响，半晌才吼出一句：“还不拿工具打扫？”

好在高一（17）紧挨厕所，距水龙头近。每个人又都知道自己犯了错，所以都老老实实地打扫着。

唐言蹊正擦着窗台，看到教室里坐着两个人——杨戈和白安琪，俩人雕塑一般静止着。

唐言蹊心中有了一丝丝安慰：好在还有两个不这么闹腾的。

唐言蹊刚刚蹲下身，准备擦墙角。

“哗”地一声，半桶洗过抹布、混着颜料的脏水从她脑袋上倾注而下。

唐言蹊回头，看到“光头”一脸惶恐，“光头”身后还有一个罪魁祸首严冬。

严冬满脸愧疚地后退两步，大叫：“对不起，老师……真不是故意的……”

所有人都吃惊地望着唐言蹊，这个比他们调色略重一些的的班主任。

唐言蹊咬着牙，神情严肃：“不许打闹！认真打扫卫生！”

没发飙？熊孩子们都略感吃惊和失望。

现在是九月初，天气还是比较热。唐言蹊穿的是件白色短袖，湿透了的短袖紧紧贴在唐言蹊身上。

不能穿湿衣服在公共场所，这是唐妈妈一贯的教导。

她叫出杨戈，让他监督同学们打扫卫生，自己去换件衣服就回来。

唐言蹊快步走在校园里，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个狼狈的模样。

“唐言蹊？”一个甜美的声音叫道。

回头，唐言蹊呆在了原地——眼前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女的叫郭晓晓，标准的大美女；男的叫陆博一，是唐言蹊暗恋了七年的人。

唐言蹊惊慌失措地别过头，想要装作看不见，快点离开。

“等一下，”郭晓晓可不会轻易放过她，“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这个样子？”

唐言蹊硬着头皮转过身，故作镇定：“我在这里做老师。”

郭晓晓摆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么？老师？”

唐言蹊瞪着眼，没回话。

郭晓晓从包里拿出一个请帖，说：“我们是来送请帖的。碰到你了，也给你一张吧。”

唐言蹊大口大口吸着凉气，盯着请帖，没有接。

郭晓晓把请帖塞到她手里，自顾自地说：“有时间就来。这里的张副校长是博一的叔叔，你有需要就去找他。”

唐言蹊费了全身力气才握住请帖，低头站在原地。

陆博一走上前说：“我们走。”

说完，两人手挽手离开。

唐言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寝室的。

她只知道：心中那棵枯死的老树，被人连根拔起，刀砍火烧。

她整个人像一棵刚经历了台风的小树苗，残枝败叶，一地颓靡。

哭了好一会儿，唐言蹊突然想到那群熊孩子，赶紧洗把脸，换衣服。

高一（17）走廊上空无一人，墙壁远远看上去，像是个在外疯玩许久，满身污渍的孩子。

唐言蹊刚推开教室后门，扑面而来就是一桶污水。这桶比之前那桶分量要足得多，也脏得多。

唐言蹊浑身颤抖，怒不可遏，大吼：“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没有人都没有料到她会回来，也没有人料到她会再次“中奖”。

水桶在杨戈手里，原本干净整洁的杨戈，现在也是一身污渍。

旁边站着的是“光头”，这桶水本来应该落到他身上的。

气愤、委屈、恼怒、不甘……

所有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唐言蹊瑟瑟发抖地站着。

最后，她决绝地拿起水桶、抹布，走到门外，疯狂地擦拭墙壁。

熊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地开始打扫卫生。

放学后一个小时，唐言蹊还在擦地。熊孩子们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韩冰和杨戈。

唐言蹊让他们俩先回去，剩下的自己处理。

两个人拗不过，都离开了。

终于可以哭出来了。

她在气自己：这么久了，还是没能忘记那个人，还是这样懦弱无能……

“别哭了！”一个温暖得像天使一样的声音出现。

唐言蹊慢慢地蹲在地上，小声抽泣。

“别哭了……”声音明显不耐烦了。

纸巾轻柔地划过唐言蹊被泪水和颜料覆盖的小脸儿，唐言蹊哭得更厉害了。

一只手牵着唐言蹊，一直把她牵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