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风家阿四 (1/2)

我阿爹司属战神。

据说，当初上古混沌世界，帝父陨落后，身化洪荒，万魔凶兽出世霍乱，现在的天帝带领众仙神四处征讨，而我阿爹，是最骁勇的那个。

也是在那霍乱中，少数没有陨落的上古仙神之一。

霍乱平定后，凶兽大多都被流放到了以幽州、崇山、三危、羽山为主的蛮荒四裔，并在四极与四裔的边界设置了结界。

我本名叫风桑，是家中的幺女，阿四是我的乳名。

据说当年桑谷里的神树帝女桑，树干合抱有五十尺粗细，树枝交向四方，树叶方圆有一尺多，红色的纹理、黄色的花朵、青色的花萼。花开半夏，结的果子又大又甜，阿娘甚喜，吃完了半夜却突然腹痛。

阿娘已经生了三个，知道这是要生了。

生产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拽掉了阿爹肚皮上的一绺儿花毛，阿爹扶着阿娘的头愣是没敢吭声，好半天，才颤巍巍的说：

“他娘，保证这是最后一个，绝不再生了……不生了……诶？好像又是个带把儿的。”

阿爹急中生智的话音一转，阿娘听后，歇斯底里的一声怒吼，把房门外的哥三个吓的腿都软了，没多久，就听见阿爹兴奋的喊：

“生了，生了，是个女娃，他娘，嘿嘿是女娃。”

阿娘才知刚才是阿爹又在诈她，阿娘顾不上休息，赶紧让产婆把孩子抱过来看看，里里外外看了一圈，满意了，是女娃，而且是头雪白雪白的小虎崽，阿娘满意的闭眼休息了。

阿娘再次睁眼的时候，就看见那爷四个围着小幺叽叽喳喳的不停，早一百年出生的老三问阿爹：

“阿爹，她怎么没有花纹呢，你看我们三个都是有花纹的，她怎么就是纯白的呢？”

阿爹回头看了一眼装睡的阿娘，冲哥三个调了调眉毛：

“那当然……你们几个都像我，她这么漂亮，像你阿娘么！”老大老二老三顿时都无语望窗外了。

阿娘装不下去了，让阿爹把闺女抱过来，喜滋滋的看了半天，先是喜上眉梢，后又皱皱眉，温吞着问阿爹：

“闺女是好，毛色纯白也行，这体型怎么有点像猫呢？”阿爹也过来仔细看了看，觉着是有那么点像，安慰阿娘说：

“纯白还不好么，像猫怎么了，一个女儿家，又不是让她去打仗，长那么彪悍做什么，就我这闺女，绝对不比那青丘九尾家的差！”

阿爹越说越来劲，门外站着偷听的哥哥们倒是一脸赞同。

“再说，我们家历来门风彪悍，女儿家柔弱点，小家碧玉，大家闺秀，温婉娴熟，闭月羞花、亭亭玉立、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善解人意这多好！”

阿爹这辈子舞枪弄棒的，把他毕生所学所有赞词，都用在了自己闺女身上。

“那你女儿这辈子不用嫁了。”阿娘斜睨了阿爹一眼说道。

“为啥？”阿爹瞪着眼。

“没人敢娶”阿娘翻了个白眼。

阿娘一直想要个闺女，想要个知冷暖的小棉袄，心想着，只要她开心就好。

彼时阿爹阿娘要是知道，阿四长大后除了模样不赖，真的和青丘九尾家有一拼以外，上房揭瓦，爬树下河，上蹿下跳，就没干过一件跟“淑女”相关的事儿，阿爹阿娘当初就不会有那样的期许了。

阿四满月的时候，阿爹抱着去玄骐处，让玄骐取了个名字。

玄骐是孟山的山神，是上古时期唯一不曾凋落的真神，就连天帝见了也是要敬上一敬的，他的存在，要比风姓还要古老，是一个眉毛比胡子还长的耄耋老叟，在山谷中的一片桑林里，守着帝女桑而居。

篱笆院的门前，生水环绕。

阿爹抱着阿四，走上拱桥，来到篱笆院的时候，玄骐正在喂蚕。玄骐养的是怀蚕，白白胖胖，吐丝后，阿娘拿去织成锦罗玉衣，风家所有人及玄骐的衣服都是这种天蚕丝制成，不像天家锦缎那样华贵，却轻柔有光泽，舒适度极好，穿在身上自有一种清雅之风，大哥二哥和三哥，没少得这天蚕丝玉衣的好处，走在那里，姑娘的不得了。

当然，最重要的，这天蚕丝的韧性极好，一般的仙家兵器，都奈何不了。

玄骐看看屋后的帝女桑，看了看阿四，说：

“就叫风桑罢。”

阿爹一听这名字文雅，当即点头应允。

阿四咿咿呀呀学话的时候，招人喜欢的不行，大哥二哥三哥轮着没事儿就爱抱着阿四，出去拉拉风，粉团子一样的小人儿，最招姑娘们喜欢，小脸鼓鼓的，圆圆的，捏上一捏，可爱的不得了。

出去街边买鲜果，看见阿四都会多给两个，有的甚至还不要钱，直接拿两个果子塞在大哥二哥三哥的怀里。要是买鱼，给的一准是那篓子里最大的那条。这在当时的孟山，一时风头无两。

等再大一些的时候，画风却有些变了，不用人抱着，能自己跟山上的同龄孩子玩儿哥身边了。小孩子们能玩的，无非是谁跑的快，谁爬的高，谁的原身威猛。

毕竟能在孟山居住的，都不是一般二般的英勇，当年阿爹的好多部下和兵士都在这山下落了户，娶妻生子，无战事的时候，种桑耕田，需要作战的时候全民皆兵。

跟着一帮熊孩子，第一次让他们看见原身的时候，阿四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孟山依旧往日的风和日丽，一群熊孩子聚在生水岸边，有赤狐一族的白琏，穿山甲一族的孟虬，还有白狼一族的傅瑜，还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