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城 其五 (1/2)

林麟儿低下头，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这样问道，

“凯瑟琳，你，难道不认为自己也是人类吗？”

“当然不。”

如此干脆的回答让林麟儿大吃一惊，他的语气愈发动摇了起来，

“为，为什么呢？”

“为什么？”

凯瑟琳对于这个突然而来的问题感到十分的疑惑，原本缺乏表情的脸上不觉地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从这句话的语调当中听出了些许希望的林麟儿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了凯瑟琳脸上的表情的变化，他心里便有了底，说话的语气开始平稳起来，

“为什么凯瑟琳你会觉得自己并不是人类呢？你不仅有着人类的外观，而且使用着人类的语言，以人类的方式生活在人类的世界里。这样的你，无论你问任何人，他们都会该诉你，凯瑟琳是个可爱的女孩啊！”

这段话说到末尾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都闪过了一阵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表情。但两个人都为了掩盖那个表情而扭转了目光，结果谁也没看见对方的反应。

尽管如此，凯瑟琳的表情变化来去如风，而林麟儿在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心脏跳得就像是要把嗓子眼给堵上一样，呼吸都变得吃力了起来。

“那又怎么样？人类会需要时时刻刻去不断努力屏蔽掉整个大气中所有的工程体的活动吗？人类会被世界上最聪明的那些家伙处心积虑的追杀吗？一个真真正正，普普通通的人会出生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实验室里，又在那个地方被软禁到想要杀掉她的人破坏了那个牢笼吗？”

凯瑟琳面无表情，语无波澜地看着林麟儿说完了这番话，中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那平静的状态，仿佛是在读一本已经读过了无数次的电话本一样。

这些东西，她已经思考过无数次要怎么说，也已经无数次说给自己听过了。

但另外一边，林麟儿同样也不是第一次面对凯瑟琳所说的现实。他自从在摩根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这些问题他一样也已经不眠不休地为之惋惜，为之痛恨，为之悲伤，为之不甘，为之愤怒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坚决不能退缩，

“但是凯瑟琳你不是其他的任何人，凯瑟琳你就是凯瑟琳啊。为什么要跟其他人一样呢？而且无论如何，这只是名为凯瑟琳的这本书当中最开始几页而已……不，如果是凯瑟琳你的话，虽然不确定具体你会活下去多久，但是这些事情恐怕连书的衬页都填不满吧。明明还有着无限的未来无限的可能在你的面前，现在就做决定未免也太早了吧？”

“什么意思？”

凯瑟琳面露疑惑地这样说道。

“是啊，凯瑟琳，你不认为自己是人类，但是你并没有尝试过吧？至少没有在一般人的环境下尝试过不是吗？我觉得凯瑟琳你比普通人要幸运得多呢，能够知道自己有着选择的机会。

人对于做人这件事啊，其实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些太想当然了。其实，以人科人属智人种的身份出生，但是要去不要做跟自己那些同类一样的个体，这正是人作为智慧物种最不同于其他动物的权力。

当然我也不是说要去做一个动物，而是要不要像其他人一样。尽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不计其数这类那类的人，但是却也总能够遇到那样一些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归类的家伙。

那样的家伙恐怕在许多的普通人的眼中已经像是另一个物种一样，被视为异类了吧。但是大家就是有这样的选择权。不一样，这是最宝贵的权力，也是最根本的权力。

凯瑟琳，你也有这样的权力不是吗？为什么不试试看呢？我愿意全程协助你，也许之前只是你一个人所以……反正！如果在我帮助之下，你最后还是觉得成为一个人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道路，那到时候你也有足够的事实去做出这个判断吧？”

林麟儿说完这番话，屏气凝神，满眼真挚地看着凯瑟琳，期待着那个已经幻想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答复。

谁知对方却给了他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回答。

“什么做不做人，不一样的权力，林麟儿你这几句话逻辑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尽管是毫不留情的回答，语气也是毫无起伏，但凯瑟琳说话的时候无疑在眉梢，嘴角，指尖这些最最细微的地方已经透出了一种不太一样的情愫。

“不是啊啊啊啊！我只是想说……你要怎么样才会明白！怎么回事，刚刚那些话我明明想了好久了……但是，大概是刚刚说话的时候有点紧张，一下子没有说清楚，但是，但是……”

林麟儿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乱成了一团，手忙脚乱地想要解释自己的意图，却又不断发现自己的动作比前一秒还要愚蠢。

另一边少女的脸上，则几乎就要出现一个可以被称为微笑的表情了，她看着眼前语无伦次的麟儿，又接着说道，

“但是什么，林麟儿，你的语言表达能力确实很糟糕，像这样胡说下去只会进一步地肯定我刚刚做出的判断而已”

听到这话，麟儿彻底泄气了，整个人耷拉了下去，神情低落地看着地面，完全安静了下来。

凯瑟琳看到麟儿这幅样子，也有点慌张了起来，

“然而！我作为‘蜂后’，这世上一切力量的主人，有着远超过一般人的理解能力，所以此时已经完全洞悉了你的想法！”

刚刚听到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林麟儿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