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之死 其三 (1/2)

“艾德里安”这个姓曾经意味着一些非凡的东西。

但可惜的是，如今这句话里面最关键的是“曾经”这两个字。

飞机上头发灰白的老人安静地坐在窗前，下意识地拨弄着一块看得出年岁的腕表。这块表形状有些奇怪，表盘似乎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正圆，只要稍稍注意，你就不难发现，这块表在表冠的侧的表盘似乎离边缘要比其他的地方远那么一点。而且表盘与表链的连接处也设计得非常奇怪，既不是一体式的设计也没有完全隔开，而是有着一个生硬的连接点。

当然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这块表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诡异设计，而是因为被改造过才变成了这幅样子。

这块表曾经是一块怀表。

而艾德里安家的人也曾经是被认为一定会拿出怀表的那种类型。

那样的期待，即将随着路西在老宅点燃的大火而彻底化为灰烬。

老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时候了。

过去的种种在表盘与脑海中故居的火光里不断地闪烁着。

直到，他再一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女孩的笑声。

回忆戛然而止。

他感到一阵茫然，艾德里安不应该记得这些东西，为了能够像普通人一样活下去，十几年前他就找“失心”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抹去了。

他曾经怀疑过这个选择的正确性，但从未后悔过。

病人为了缓解自己的症状，而采取了有效的治疗，这是最合理不过的事情了，毫无后悔的意义。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也许是因为aks的事情越来越紧张，他脑海里那些本应该已经被抹去的回忆又无缘无故地冒了出来。虽然每一次都只有只鳞片爪，但是毫无疑问已经开始影响他的判断了。

他在林羽裁失踪之后特意在全球范围内公布了莱洛伊尔丧礼的事宜。得益于世界上最大的科技企业的创始人之一突然暴毙这件事对于媒体的吸引力，这条消息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大新闻了。而天御准备举办一个正式的丧礼，还要邀请当初天桁的其他成员这也无疑加重了这个消息的分量。

林羽裁一旦知道有这种事情发生，肯定是坐不住的。陈家的人都有这种鲁莽的求知欲，这一点他已经在“算子”那个老头身上无数次验证过了。

而只要林羽裁一旦来到波斯达迪奥，他就一定会想要再检查一下当初的两个案发现场。而案发现场的线索则在他的安排下，会清晰地指向aks。

那么接下来，合理的选择就很明显了，追查aks的真相。

对于接下来的调查，莱洛伊尔那边大部分的线索都被警方和天御牢牢地控制着，林羽裁无论怎么厉害，也不会想要跟这两个势力起冲突，更何况艾德里安这边明显是更加容易下手的选择。

死在国外的关键技术人员无疑会引发一些纠纷，在外交的争端有什么可靠的结果之前，这边的调查肯定是乱七八糟。

艾德里安对于本国的官僚信心十足，虽然别的东西不见得行，但是一旦到了关键的时候，他们拖拖拉拉做不出决定的能力毫无疑问是世界领先的。

路西那边能够顺利进入老宅，毫无阻碍地完成任务无疑也证明了这一点。

而只要艾德里安老宅被烧毁，那么一切剩下的线索就会全部指向aks。

所以林羽裁这个时候无论做了什么，只要自己等在aks的诞生地，天桁旧址，那么剩下剩下来的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毕竟这个计划的关键，就是要让林羽裁能够在能力超过艾德里安的控制范围之后，依然会毫无顾虑的完成自己被制造出来的任务。

理顺了自己的思路之后，艾德里安再次检查了一遍“键”的效力。

结果还没等到他开始，飞机突然遇到一阵湍流，剧烈地摇晃了起来，他差点撞上机舱顶。但千钧一发的时候，他最终还是撑住了一侧的窗户得以幸免。

之后顶着剧烈地颠簸，他挣扎了好一阵，才终于系上了安全带。

这让他产生了强烈的不安。

艾德里安之前从来都是一上飞机就一直系着安全带到降落的。

气流结束之后，艾德里安用手支着下巴，两眼死死地盯着窗外，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想要找到自己计划的漏洞。

比想象得要多得多。

但是他并没有慌张，艾德里安家的人从来不会慌张。

老头沉思了一阵之后，果断地拿起来了电话，

“洛伦佐，你上飞机了没？”

“15分钟，董事。我刚刚处理完建筑部那些线索，现在已经在机场了。”

“那正好，你不用飞去老天桁了，我现在有个新任务给你，杀死林麟儿跟林奕希，弄成凯瑟琳的下的手。”

“是，不过我现在手上没有那两个人的行踪，董事您那边有什么可以帮我的吗？”

艾德里安把话筒拿开，犹豫了良久。他是个有底线的人。“算子”已经死了，现在再去打扰他的遗孀实在是有失风度。不过如今到了这一步，为了多数人的利益，少数人的牺牲，看来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老人叹了一口，缓缓地说道，

“拉法罗有陈华老婆的娘家的一处别墅，你先去那边看看，那里就算找不到人，也会有线索。”

“是，董事。”

“洛伦佐，还有一点。”

“请吩咐，董事。”

老人顿了一下，但马上淡然地又接着说道，

“不要顾虑太多，该杀的都杀了，